2
我工作比较忙，平常都是顾言宸去接我们女儿。
偶尔几次我亲自去接，女儿都会很开心地扑进我怀里。
结婚纪念日那天，我提前跟她班主任打好招呼我会去接她，到了学校却发现女儿不见了。
我慌得不行，急得满头是汗。
最后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发现了女儿的身影。
此时女儿正被好几个同学簇拥着，蹲坐在地上拆新买来的卡片。
卡片上是女儿最喜欢的动画片小马宝莉。
我还没过去，就听到她失望地叹气：“唉，怎么又沉了啊！我零花钱都花光了！”
这时她看见人群中的我，眼里没有之前我接她时的欣喜，而是其他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拉着我的手跑到放满卡牌盲盒的柜台前，摊开手心问我要钱：“妈妈，给我钱，我要买卡片！”
我皱眉，前两天还在央视看到批评盲盒乱象的视频，其中被点名批评的就是小马宝莉的卡牌盲盒。
我耐心地跟女儿解释这种无保底机制的卡牌盲盒有赌博性质，让她不要把钱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她重重地甩开我的手，小脸上写满冷漠与抗拒。
“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为什么不是爸爸来接我？”
“爸爸来肯定就给我买了！”
我告诉她爸爸宠物医院临时有事，她依然冷着个脸。
我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说盲盒就是无底洞，如果她想要小马宝莉的周边，我花钱都能去给她定制。
她却仍摊着手，还白了我一眼：“你太老土了，我就要这个卡牌！”
到这里我已经有点生气了，但周围都是她的同学还有其他家长，我只能忍住不发火。
我拉起她的手往车那边走，她执拗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死活都不肯走。
还对我连打带踹：
“你真自私，钱都只给自己花，给我买个卡片都不肯！”
“家里的钱都是爸爸在赚，你没资格管我花钱！”
我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夏以安，谁教你说的这些话？”
我绷着脸看着她，她见我脸色阴沉，说话声音也弱了下去。
“你管不着！”
“反正你不给我买小马宝莉，你就是坏人！你不配当我妈妈！”
原本我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火，但她的举动和话语还是激怒了我，我没忍住给了她一巴掌。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教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
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薰姐姐说得对，你根本就不懂我，也不爱我！”
“小薰姐姐都会给我买我喜欢的卡片，你这个坏妈妈还不给我买！”
“我要让爸爸跟你离婚，让小薰姐姐做我的妈妈！”
只听见脑袋里嗡的一声。
我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在我七岁女儿的嘴里说出来。
我很想告诉自己，童言无忌，不必较真。
可女儿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啊！
见周围人神色怪异，我赶紧强行拽着女儿回到车上。
一路上她对我又打又踢，我抱紧她不让她闹。
嘴里还一直嚷嚷着“坏妈妈”“坏女人”之类的词，听得我一阵心寒。
连司机都频频在后视镜里对我露出担忧的神色。
好不容易到了家，女儿哭闹了一路，连嗓子都哑了。
本以为她该闹够了，结果一下车她就哭着跑回家里。
顾言宸听见声音还系着围裙就跑出来安慰。
女儿立刻哑着嗓子哭嚎：
“爸爸你跟妈妈离婚好不好，我不喜欢她！”
“还是小薰姐姐好，我要她做我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