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陆佳宜的不再是他身上的某种特质,而是心底传来的心跳,紧紧握住交缠的那只手,她冲他紧张而又真诚的脸,笑着点了下头。
何敞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在额头落下轻柔一吻,几月以来的追求终于俘获芳心,是眼下的任何成功都不能带来的激动。
再谈起恋爱,陆佳宜依旧赤诚大方,零点一过,便在朋友圈发布一张照片。
夜幕星空下,两个爱心气球相互依偎,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很快,她便收到众多好友围观,先是有人秒赞,在评论下方带头留言。
陈与昂:【我看到何敞影子了!】
气球倒影上,何敞与陆佳宜相互倚靠,看上去亲密无间。
罗北:【你们也在世贸跨年啊?】
丛念:【怪不得今天问我打扮得好不好看。】
刘方程:【怎么就让何敞那小子得逞了!】
冷不丁冒出一个没聊过天的微信好友。
黄中旭:【你这是脱单了?】
陆佳宜本着礼貌回复了黄中旭。
【是呀!】
黄中旭:【99!】
何敞抱得美人归,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方在社交软件公开了女朋友,倒像是头脑一热做下的官宣。
跨年过后,紧接没几日,教编笔试成绩公布,陆佳宜竟在卧虎藏龙的考生当中低空划过,以笔试成绩的最后几名晋级面试资格。
得知此消息的刘艳兴高采烈,一早便出门买菜,整了顿堪比年夜饭的家宴犒劳陆佳宜,搞得她压力贼大。
陆佳宜望着一桌子好菜,头一回胃口平平:“我笔试成绩倒数,肯定没戏了。”
刘艳听不得她妄自菲薄,鸡汤往桌上重重一撂:“你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偷跑去参加什么全国大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打退堂鼓?”
提及全国比赛的事,陆佳宜自然吃了一瘪,低头扒着饭碗不说话。
刘艳坐下抄起筷子,拿尖锐的眼神搜刮她:“还没去面试,就知道自己不行,我看你就是没那个上进心!”
陆佳宜本来就不想做老师,读师范也是刘艳逼的,能老老实实毕业回家考编,完全是顺从了她的心愿。但即便是不情不愿,陆佳宜也不愿糊弄自己,她觉得人生站在每一个时刻都要对得起当下的努力,可也担心落榜之后的冷嘲热讽。
“七七是第一次考编,能进面试名单已经很不错了,她担心的那些不是没有道理,人不能妄自菲薄,但也不能轻敌自负。”陆文军劝完刘艳,又转向陆佳宜安抚:“笔面成绩四六占比,面试占大头。总之,你做好万全的准备,临场好好发挥,不留遗憾就行。”
刘艳紧接跟上,不容商量的架势:“我下午给你报了面试班,课程一个星期,你给我一天不要落下!明天就让你爸送你去上课!”
恋爱撞上考编,导致跨年以后,陆佳宜直接和何敞谈起同城异地恋,每天只能吃饭休息时聊几句。
面试前两天,陆佳宜不幸患上感冒,急得刘艳又是给她熬姜汤,又是煮葱白水,恨不得能把偏方在她身上全试一遍。
陆佳宜一概不喝,就老老实实吃感冒药,直到面试当天,感冒也没痊愈,在试讲答辩环节时总带着点鼻音。
下午五点,面试正式结束,走出考场那刻,陆佳宜不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隐隐觉得自己这次是彻底砸了,下意识回避家的方向。
在校园门口的公交站台候了十多分钟,陆佳宜终于等到何敞的车,赶在公交到站之前坐进了副驾。
何敞带了杯热乎的牛乳递给她:“面试如何?”
吸管插进洞里喝了一口,陆佳宜情绪不高道:“凉了。”
何敞以为她说的是牛乳凉了,摸了摸说:“还是热的。”
陆佳宜笑了一声:“我是说面试凉了。”
“综合成绩还没公布,一切都是未知数。”何敞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晚带你吃顿大餐。”
陆佳宜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还未到来的噩耗,专心地和何敞谈一会恋爱,腻歪到夜里才回家。
下车前,何敞突然握住她的手,轻捏了几下将人带入怀中。
陆佳宜顿感紧张,在他的脸埋下之际,出手捂住嘴,嗡嗡道:“我感冒了。”
何敞当是怎么了,还以为是介意自己碰她,无奈一笑:“都待一块四个小时,我还怕你传染?”
是祸躲不过,有道理。
陆佳宜慢慢放下手,在他的呼吸越凑越近之时闭上双眼,本以为迎来的会是他柔软的唇,谁知一道强光倏地从后方射来,两人瞬间弹开了。
“谁啊?”
何敞不耐烦地朝后挡风玻璃望去,强光顷刻之间熄灭,一辆眼熟的车逐渐浮现眼前。
“金煜回来了。”
陆佳宜定睛一望,紧接就见那辆黑车擦身而过,丝滑地停进空车位。
何敞与陆佳宜候在单元门口目送金煜下车,他似乎是刚下飞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好一阵没见,他的制服换成了秋冬款,深蓝色双排扣西服紧贴腰身,袖口处是三条金色的横杠,腕上还搭着一件黑大衣,拖着行李箱朝亮灯的楼道迈步走来。
直到他停在灯下,陆佳宜恍然发觉金煜好像白了一点,就连头发也长长不少,面带着几分憔悴之色。
“这么晚回来?”何敞也感到意外,平常这个点他都直接回机场边的公寓。
金煜眼睛里血丝通红,像是前一天熬过大夜,捏了捏鼻梁说:“好久没回家了。”
陆佳宜后知后觉地跟着点头:“是的,我好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你了。”
具体从上上个月打完篮球,金煜再没回过云上花园,公司这两月航班增多,他经常需要外宿,又刚结束半年一次的复训考核期,紧凑到休息时间都所剩无几。
何敞捶了下没精打采的金煜:“这是怎么了?”
“感冒了。”直接喜提三天大假,简直是苦中作乐。
“你们就是缺乏锻炼。”何敞指着他两:“改天和我一道去打羽毛球。”
想到羽毛球,陆佳宜胳膊就开始泛酸,赶忙松开何敞的手,朝楼上溜:“我先回家了。”
何敞无奈地摇一摇头,跟后头轻柔地喊了声:“佳宜,早点休息。”
后者回头冲他挥挥手,声音软糯:“晚安。”
等陆佳宜驻足停在家门口翻钥匙,金煜才慢吞吞爬上三楼,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真的有点病恹恹。
“你吃感冒药了吗?”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金煜缓缓掀起眼皮看向陆佳宜,后者在他沉默的眼神下了然于心。
“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看在他给自己买过感冒药的份上,推开家门前,丢下一句:“你在这等我,我给你拿药去。”
一分钟后,陆佳宜才拿了两盒药出门交给金煜,外加叮嘱:“这盒是感冒药,早中晚吃,一次两粒,这盒是消炎药,早晚吃,一次一粒,看你症状吧,盒里都有说……”
话还没说完,金煜已经不耐烦地夺过两盒药:“啰嗦死了。”
吃完陆佳宜给的药,金煜躺到床上休息,熄了灯的卧室万籁俱寂,过了许久,才传来他越发沉重的喘息,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昏暗的车厢内,陆佳宜与何敞耳不离腮的姿势。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两月之久,他们却已经确立关系将近半月,而金煜成了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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