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异常,康玉仪倏然睁开双眸,却冷不丁对上了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墨黑眼眸。
就着床头无数颗夜明珠的璀璨流光,她看清了来者。
这健硕威挺的高大男人……居然是她的主子,秦王世子殿下!?
康玉仪不由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脑中“嗡嗡”作响。
为何世子殿下大晚上的还在皇宫里,还闯入后宫妃嫔的寝宫?
康玉仪悄悄咽了口唾沫,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怎的这般放不开,嗯?”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喷薄而出的欲,听得康玉仪心尖儿直颤了颤。
康玉仪欲哭无泪,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下一刻,男人俊朗英毅的脸庞越凑越近,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
“不要……别……”康玉仪嘤咛出声,浑身颤了颤。
她一个从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这般折磨。
皇帝听着她娇软到能滴下蜜的吟哼,疑心她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
如果是的话,那她成功了,他确实更想欺负她了。
床头镶嵌的无数颗夜明珠,让整个紫檀木架子床内好像置身白昼之下,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自认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康玉仪,如今却这样躺在男人身下,她羞赧至极,整个人好似熟透的虾子。
皇帝只觉浑身热血似沸。
他俯下身,薄唇在女人娇艳小脸上落下一连串的吻,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欲。
康玉仪全身被这难以言述的怪异感觉席卷,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的身子并非初次,可她心里就认为这是十六岁的自己的第一次,心灵经受着巨大的冲击……
趁她愣神间,男人覆上她的唇。
他吻得难舍难分,康玉仪心里却是乱糟糟的一团。
最初她被秦王妃选中并安排给世子殿下当晓事的通房丫头时,她一边听着嬷嬷们的“启蒙”,一边也幻想过自己侍寝的场面的……
可当时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羞赧得满脸通红了。
后来搬进了世子所居的东院,她不是没有试过靠近……甚至勾引他。
可世子殿下周身萦绕着凛若冰霜的威势,淡淡瞥她一眼,就把她吓得后退几步。
此后她再也不敢主动出现在世子眼前了。
对比今夜他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当初她的那些勾引手段简直就放不上台面……
没等康玉仪思绪回笼,她又直直地跌入一个炙热厚实的怀抱里。
康玉仪一头墨发就这么凌乱地披散着,愈发显得她娇小玲珑了,且玉肤白皙胜雪,双瞳剪水,勾得人移不开眼。
皇帝定眼静静注视着她,心尖微颤,不仅是来自欲望,而是……
但他很快压下这复杂的心绪,哑声道:“你个小坏蛋,今日怎么呆头呆脑的?平日不是巴不得时时刻刻缠在朕的身上?”
康玉仪闻言如遭雷劈。
朕?
普天之下能称朕的,还能有谁?
世子殿下如今登基称帝了?
康玉仪惊得几乎忘了呼吸,又忍不住讪讪地暗想,这原本的贵妃娘娘竟是个狐媚缠人的?
听了男人这番粗俗难听的话,她感觉好像心里堵了一团棉花,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难受。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原本的贵妃,关她什么事?
那她有什么好憋屈的?
康玉仪瞬间舒坦了。
见她仍是一副呆愣的可爱模样,皇帝眸光微动,俯首含住了她软糯如玉珠的耳垂。
他极有耐性地轮番疼爱她两只精致可爱的小耳朵,随即才朝下挪,亲上她白皙滑腻的肩头。
康玉仪向来敏感怕痒,被他这么逗弄着,很想叫出声又不敢,只能生生憋着,娇软的身子时不时微颤。
见她仍是这番异常娇羞、不同于往常的作态,皇帝眉心蹙起。
若在平时,他这般撩拨,康玉仪早就热情似火地缠上来了。
皇帝兴致霎时间少了几分,沉声问:“康玉仪,你又想什么花样来耍朕?”
康玉仪惊得杏眸圆瞪,大脑一片空白。
这贵妃娘娘也叫康玉仪?
还是说……她康玉仪成了贵妃娘娘了?
“贵妃娘娘可是身子哪里有不适?”青竹见她自醒来就一直无精打采的,不免有些担心。
若在平日,康贵妃一日之中兴致最高的时刻,可就是晨起梳妆打扮的时候了。
哪怕一整天都待在露华宫里寸步不出,贵妃娘娘照样会精心装扮一番的。
梳妆台上,罗列十数个镶嵌红蓝宝石的檀木小箱盒,每一盒都装着琳琅满目华贵珠宝首饰。
随便一个发簪、一对耳坠的价值,往少了说都足以寻常百姓吃用几十年了。
后宫只有她这么一位妃嫔,且还是个独占帝心多年的大宠妃,内务府各式分例可不就都紧着往她这露华宫里送嘛。
虽位份只是贵妃,可露华宫的一应待遇分例全是按皇后规制来的,甚至不少是超越皇后规制的。
比如这珠宝首饰,内务府的人为了讨好她,每回呈上来的数量都比宫规里定下的皇后之例还多。
普天之下只有帝后能使用的大东珠在露华宫里都不算稀罕物。
虽并不是圣上下旨钦允的,而是内务府的人自作主张,可圣上也从来没出言制止过,可不就是默许嘛?
这也是大长公主等人如此嫉恨康贵妃的原因。
中宫未立,她康氏一介奴籍贱婢出身,就敢享用皇后规制的待遇,这不是翻了天了!
尤其大长公主至今还觊觎着皇后之位,仿佛只要康氏一失宠,她的女儿裴玉媗就能顺利登上凤位。
如此这般,让她如何不痛恨康贵妃?
康玉仪仍置若罔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任由两人给她挽发梳妆。
怎么会这样……
她睡了一夜醒来还是在皇宫里面?
昨儿夜里,面对男人的质疑,康玉仪又惊又恐,想说什么,却又百口莫辩。
难道说自己不是原本的康贵妃吗?
可是,被当成邪祟处置了怎么办?
她本就性情软弱,多重纠结惊恐之下,眼泪夺眶而出,可她又不敢真哭出声,只能低低啜泣,像是无助的小兽,柔弱而可怜。
皇帝看在眼里,心头好似被针悄悄扎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康玉仪三天两头就会无端寻事,在他面前矫情造作地哭闹一番。
不然就是她在与他抵死缠绵到极致时流下欢愉的泪水。
他鲜少见她这般委屈无措地低声啜泣,默默流泪。
一种疑似心疼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可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情绪控制理智的感觉。
皇帝再没了兴致,索性与她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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