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饼脸,臃肿不堪,满是油花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线,五官是看不分明的肉坨坨……
她的小蛮腰呢?她的锁骨呢?她的瓜子脸呢?
原身长得这副鬼样子还敢肖想新皇,活该她被剐!
沈秀娥被迫接受现实,垂头丧气跑到厨房,灶台前温着喜宴上剩下的玉米饼子跟红烧肉,她拿了些给顾沉舟。
见顾沉舟不吃也不强求,拿了条薄毯滚到外间躺椅上将就。
“夫君,你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里间,顾沉舟目光冰冷地看着饭食冷笑。
好一招欲擒故纵,在饭里下药,引诱他吃下,再倒打一耙……
这次他绝不会上当。
顾沉舟忍着疼痛背过身去,那日在山间猎猪时腰间信物不慎遗落,他怀疑是被沈家父子捡去。
他借大婚将沈家内外翻了个透彻,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信物是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凭借此物可调动边境二十万大军。
镇北侯世代守卫边境,今上昏聩多疑,记恨父亲功高盖主,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一家关进大狱,计划秘密处死。
多亏几个旧部拼死相救,他才带着母亲逃出来。
眼下时局混乱,民不聊生,他当自立重创太平盛世。边境的二十万亲兵是他唯一的翻盘机会。
就算把沈家庄翻个底朝天,他也得把信物找出来!
外间,沈秀娥看着地上自己硕大的身影叹气。
她悔啊,早知道会猝死,就不贪图大哥们的打赏,早点下播了。
这些可好,辛辛苦苦六年半一朝回到解放前。
前世她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会洗衣做饭这些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但她不会种地,也不会裁剪衣服……
如今赖以生存的美貌也没有了,还随时面临对剐的风险。
她的命好苦啊!
沈秀娥叹出今晚的第三口气,这些年在名利场厮杀的经历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坐以待毙。
沈秀娥借着月光看向铜镜,以美妆博主的眼光来看,原主皮肤白皙细腻,骨头相也不差,兴许瘦下来是个潜力股。
至于顾沉舟,凭借她前世的经验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男人?
等等!
沈秀娥立刻叫停,嘴里嘟囔着自言自语。
“沈秀娥同志,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首先你是个丑女,其次他可是新皇,跟以前那些好拿捏的富二代不一样!”
为了不被活剐,她还是少耍些小心思,毕竟不管什么样的钓汉秘诀在帝王术面前都是小蚂蟥。
根据电视剧里演的,顾沉舟最介意的是入赘一事,觉得有损男性自尊,其次是被害死的母亲。
顾沉舟可以先从这两样入手,刷些好感值。
不求大富大贵,起码别让她被活剐。
想着想着眼皮渐沉,沈秀娥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翌日,沈秀娥睡醒时日头已经爬上正中。
顾沉舟正被沈老爹使唤着在院子里犁地。
沈秀娥一颗心吓得几乎跳出来,这怎么敢,什么地金贵到要新皇亲自犁!
“夫君,你身上伤还没好,快放下,我来干!”
沈秀娥不由分说从顾沉舟手里抢过犁耙,扬起就是一阵乱刨。看得沈老爹跟两个哥哥目瞪口呆。
“闺女,你这是咋了?”
他娇女从来不干农活,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才养出这一身富态样貌。
大哥沈得钱提着斧头过来:“小妹,是不是这厮给你气受了!我看他就是皮紧欠打!”
二哥沈得名撂下书本:“他既然入赘咱家,就该伺候好你,给咱家做活。小妹你莫要太娇惯他。”
沈秀娥欲哭无泪,想冲过去捂住他们的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家人这是老寿星上吊,生怕命长!
见沈秀娥脸色不好,沈老爹担心道:“闺女你是不是没睡饱,不然再去睡个回笼觉?”
沈秀娥扶额,这沈家人比后来的熊家长还能惯孩子,难怪原身会养成这副破性格。
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睡?
莫说是在人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家,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是要被骂的!
无语的同时,沈秀娥心里升起一股隐隐的暖意。
前世她是孤儿,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从没尝过毫无底线的偏袒与纵容。
原主家人都很好,只是她不知道珍惜。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一定要带他们摆脱史书上的悲惨结局。
沈老爹是屠户,养猪的好手,最后被新皇腰斩,扔进猪圈里被猪啃食。
大哥沈得钱是猎户,时常打野物补贴家用,被新皇扔进斗兽场活活咬死。
二哥沈得名是读书人,已经考中秀才,眼瞅着就要考举人了,被新皇砍断双手,扔到闹市行乞。
一想到眼前鲜活的人会惨死,沈秀娥咬了咬牙:“爹,我不想让顾沉舟入赘了!”
“啥?”
沈老爹抽了口旱烟,难得地撂下脸:“闺女,你今年已经十九了,不能再胡闹。是你说稀罕这后生,爹才帮你把他弄回来。”
“你现在不喜欢了,要换人,村里人是要戳你脊梁骨的!”
沈秀娥被怼得哑口无言,原主的信誉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沈老爹见闺女不高兴,叹了口气,松口:“你先说说看,又相中哪家的后生了?”
不是吧,她爹这么没有底线?
沈秀娥偷偷瞟了一眼立在檐下的顾沉舟,正巧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轻蔑眸光。
沈秀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赶忙解释:“爹,我不是相中别人!我的意思是不让顾沉舟入赘,换我嫁去他家!”
话音落,沈老爹眉头比刚才还紧。
“不行!闺女他是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说好的入赘,不能变卦!”
“他一个赘婿,还敢挑唆主家,我看昨天那顿打还是太轻了!”
沈得钱扬起手腕就要朝顾沉舟的脸招呼。
沈秀娥心凉了半截,急忙冲过去挡。
“啪”的一声脆响,沈秀娥侧脸泛起一片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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