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辰明边咳边吐,看着人都虚脱了,正躺在榻上昏睡着,迟迟不见清醒,虽然不继续吐血了,可脸色也没好多少。
方是玉心中焦急,又等了半个时辰,不由确认:“药已经喂下去了,怎么还是没醒过来。”
大夫又一次诊脉,目光一滞,摸了摸辰明的额头道:“按理说服下解药后就该苏醒了,可现在蜂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小公子中的并不只是蜂毒,好似还混进了其他的东西,是一种草药。”
还有别的毒药?
这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又是毒蜂又是毒草。
宋荟乔迅速思考了这件事,方辰明休沐的日子不是定数,可这些东西也不是临时就能筹备的,所以很有可能那个人不是冲着辰明来的,而是想给她和方是玉敲警钟。
如果今天换做方是玉中毒,老夫人不会放过府中任何一个人,但辰明毕竟是外人,老夫人只负责送他去岳阳书苑,其他的概不负责。
一个外人的生死,不至于惊动方家,但却能让她和方是玉不安,由此受人威胁。
“恕老夫无能为力,二少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和徒弟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最后拎着药箱灰溜溜告辞。
方是玉只好麻烦钱管家再去寻医术更高的大夫来,他们一等就是半宿儿。可所有请来问诊的大夫都不敢随意开药方,只能用温和的药续着精神。
宋荟乔看着辰明在榻上难受,也不好再去求商纵帮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明日能请来的大夫身上。
三人都在书房里,方是玉坐在案前盯着动静,一晚上见了好几个大夫,宋荟乔也精神不济,坐在塌边给辰明擦汗。
第二天一早,钱管家带来消息。
“二少爷,外面有个白发老者,说是从药师谷而来,请求见您一面。”
宋荟乔嗖一下站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希望,她又惊又疑,忙求助方是玉的意思。
“药师谷不是话本里的吗,不会真有这种地方吧。”
方是玉从前也没听说过有药师谷这个地方存在,不过只要这个人能医好辰明,不管他开什么条件都好办。
“既然他敢上门,姑且试一试。”
钱管家将人请了进来,确实是个满头银发的男人,但并不是老者,而是个从脸部看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在下濮齐,见过二少爷,二少夫人。”
男子十分有礼,见了他们二人先行了大礼。宋荟乔是万万不敢受,只请他快帮辰明看一看:“濮药师莫要多礼,快来看看我弟弟如今怎么样了。”
宋荟乔将辰明的情况大致与这位濮药师说了一遍,没想到这濮药师只是把了脉,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放了点血出来。
“沙锤蜂毒确实已经解了,不过他身上还有曼陀草的毒,这种毒价格更高,普通大夫没见过,诊断不出也正常。”
濮药师随手写了几张药方,那草书整的,没点文化是看不懂的字。
就这么简单?
别人一整晚都没看出的病症,到了他手上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需要?
宋荟乔感激这位药师上门救治的恩情,但她心中仍然存疑,不敢轻易相信。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试探时,濮药师洞悉了她的心思,直言不讳。
“我知道两位从未听过我药师谷的名号,所以不敢乱用在下的药方。没关系,您家大少爷不是破军山弟子吗?破军山教的可不只是兵法秘术,还懂得辨天下门派高低,不如请他这位破军山高徒来看看,以确认在下的身份。”
这位大夫既然敢于方诀对峙,这就说明了他不怕被验,宋荟乔能看出他身上的胆识,连忙请罪:“药师误会了,我这就安排底下人去抓药。”
宋荟乔将药房拿了出去,方是玉却开了口:“只是濮药师是如何知道我弟弟中毒了?”
“实不相瞒,其实在下一直都很关注您家的情况。”
“这是何意?”
“其实在下也不是外人,而是辰明的亲生父亲。”
什么?
宋荟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
她才刚把药房拿去给底下人配药,这才回来就听到了这样的爆炸新闻。
看着眼前两人震惊的样子,濮齐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头上的银丝道:“我这满头白发是当年试药时留下的,其实本药师今年才四十不到。”
宋荟乔此时有一肚子的疑问不知从何开始,只能挑最直接的。
“那您为何要将辰明留在我们这里?”
濮齐捞了一把他那并没有多长的胡子,装忧伤状:“药师谷可不是治病救人这么简单,这些年在江湖上仇家也不少,也有许多心怀诡计的门派想利用我药师谷。辰明留在我身边终究不安全,所以我便将他送来了元城。”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方是玉家院子里,一定辰明的生日就会出现一大袋银两了。
“其实我与辰明的母亲是师兄妹,那都是年少时在花田里犯的错……”
白毛、傲娇、洒脱中医医师。
这人设关键词放在哪部动漫里都是吃香的角色呀。
“所以濮药师这次来,是准备将辰明带走?”
如果他是来寻亲的,作为亲生父亲,将辰明带回家无可厚非。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还不是接辰明回家时候,这些年多亏了二少爷照拂小儿才能有今日,这些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濮齐从袖子里掏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瓶子,齐刷刷地摆在桌上,分别是十香软筋散、含笑半步癫、黑玉断续膏、混元霹雳散和归墟丸。
等等,这瓶乌鸡白凤丸是怎么混进去的?
“夫人,这一本是关于这些药材的介绍,这些都是我药师谷的不传之秘,您可要好好使用啊。”
不传之秘确定没有侵权的嫌疑吗?
实不相瞒,宋荟乔学生时代遍读武侠小说,对这些药品的了解程度不亚于濮药师本人。
“二位,在下不便多留,就不必相送了。”
濮药师留下这些东西,甚至还没等辰明醒来就告辞了,留下她和方是玉大眼瞪小眼。
宋荟乔还没想好一会儿要怎么跟辰明解释,难道要跟他说刚才有个白毛救了你,他还自称是你的亲生父亲,说这些年把你寄养在方家是有难言的苦衷,而且你还得在这儿再待上一些时日才能回家。
这神奇剧情,于正都编不出的支线。
没过多久辰明果然醒了过来,方是玉让他把药喝下去,辰明的脸上才逐渐出现血色。
也就是这会儿,宋荟乔才拿出了商浅碧给的名单,查询毒蜂的买主。
这东西用的人很少,多半都是入药,除了几家药材行在几个月前买过,再有就是最近几日,一个年轻的女人。
身穿紫色纱裙的年轻的女人,梳着普通发髻,带着铜钗。光凭这些描述信息太少了,只能先从府里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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