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瑶一开门就见到了满地的文件纸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卧槽，你们这是砍了多少棵树啊？穆氏投的沙漠绿洲也不够你们这么造的吧？”

    夏宥困得要死，毫无形象瘫在沙发上，捂着脑袋：“别说了，看了一晚上也没看出是谁做的手脚，真他娘干净。”

    “那怎么办？网上又出来了个什么阿猫阿狗说我们窃取了他的自动影像化创意，要是不能查出来是谁把我们的设备偷偷换了，下周的新概念VR展会我们展什么吗？展自己吗？”

    艾佳瑶都要疯了，这个项目他们都是有参与的，就是她自己都强迫着看了好几个晚上的文件，现在临门被人摆了一脚的感觉她都要炸了。

    艾佳瑶下意识去看穆知：“穆知……”

    办公桌后的人却远没有他们这样跳脚，皱眉翻看文件的同时还在听下属的汇报。

    通话结束，她喝了口咖啡，拧了拧眉，才发现杯子早就空了。

    她摁了内线：“林梢。”

    林梢立刻端着咖啡进门，顺便问了剩下两人要喝点什么，这样的流程他熟悉得可以无咖啡店上班了。

    等林梢离开，艾佳瑶迫不及待扑了上去，抓着穆知的胳膊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啊，急死我了就别吊人胃口了！”

    夏宥也探出脑袋。

    穆知任她晃，双手一摊：“没办法。”

    艾佳瑶：“那你不慌不忙的！距离下周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啊！设备都被人掉包了我们上去展人吗？我不管这可是你带着我投资的，我的私房钱啊，绝对不能打水漂的你懂吗？”

    夏宥包含期待地看去：“穆知，你一定有法子的对吧，你多精啊，怎么可能没有留后手呢是不是！”

    穆知白了他一眼，说：“设备都是飘洋过海花了两个月来的，你以为是隔壁街买的？同城24小时？”

    夏宥砰地一声倒了下去：“完了完了……我的赛车场没了……”

    穆知翻开一份文件，指尖下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立即拨通内线电话，问：“穆友秦最近在做什么？”

    林梢说了句稍等，五分钟后立刻拿了一份文件进来，穆知瞪了艾佳瑶一眼：“别嚎。”

    艾佳瑶立刻闭嘴了，夏宥忽然想起什么要说，艾佳瑶眼疾手快扔了份文件过去，啪，正中靶心。

    林梢默默咽了口口水，说：“小穆总没有离开过L市，不过前两日负责这次展会的经理姚陆前两天去过分公司培训。”

    穆知指尖点在桌面：“还有呢。”

    “还有……王总前不久联系了他一个远房亲戚，这两天把人接到h市了，听说在某运输公司找了个工作……”

    穆知笑了，总有些人喜欢挑战别人的底线在哪，偷腥的猫不就是这样么，偷一点，没发现，下次就多偷一点。

    穆知勾了勾手指：“不是要办法吗？”

    艾佳瑶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听了一会儿眼睛发亮，夏宥不行了，把文件从脑袋拿下来也凑了过去。

    “牛逼。”

    他心服口服地比了个大拇指。

    穆知白他一眼，端起手边的咖啡，已经冷了，夏宥很上道：“我来我来。”

    林梢手停在空中看着好端端一个富二代殷勤地捧着穆知的咖啡杯离开，样子像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黄鼠狼。

    穆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这身衣服已经快嗖了，她嫌弃地对林梢道：“给我拿套衣服。”

    林梢立刻头疼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伺候皇帝出街的太监，对衣服的态度就像渣男出轨，不挑，但无奈穆知是个挑剔的主啊。

    林梢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在公司群里集思广益，刷了几百条才发现了养军千日无一个有用的这个事实。

    他认命地刷上某大牌网站的衣服，一套套看过去，在下电梯的过程里迅速挑了三件看得过去的，门开的时候他停在购物页面，边走边摸着下巴沉思。

    “林特助。”

    林梢立刻挺直背脊抬眼望去，郭宇在前台热络地和他挥手，林梢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侧的闻骆身上。

    他很高冷地点了下头：“闻先生是来签合约的吧？电梯直接上去就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闻骆点头道谢。

    林梢走到门口又往回看了一眼，穆氏被爆出窃取他人创意的事情已经闹得热火朝天，虽然被公关压了点下去，但网络上怎么可能清空的干净，这个闻骆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正想到着，原本站在电梯门口的人又突然折返，他一怔，闻骆已经站在面前指了下他手里的东西，说：“下面推送的右边第二套，她会喜欢。”

    林梢看了一眼，那是一套偏休闲的西服裙装，修身的西服和蕾丝点缀的长裙不显隆重也不失俏皮，这些都是林梢在之后观察这条裙子得出的结论，当下在闻骆说完这句话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下了单。

    拿到手的时候他几乎确定，信闻哥得永生这几个字。

    真踏马把他们穆总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电梯里，郭宇几次三番投来视线，闻骆想视若无睹都不行，他垂眸看伸过来的脑袋，语气冷淡：“你脖子错位了？”

    郭宇清了清嗓，学他的口吻十分作做地说道：“我和穆知现在起，分道扬镳，你们，特别是你，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明白了吗？”

    闻骆睨他一眼。

    郭宇立刻收敛：“以上的话都是我胡编乱造，我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不过哥，你怎么突然这么热心肠？”

    闻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说：“举手之劳而已。”

    电梯抵达，郭宇只能止住话头，两人被接待到会客室，男人拿出文件，摊开：“如果没有别的问题，闻先生在右下角签字就行。”

    闻骆扫了一眼，拿起笔：“不过是错别字的小问题，难为你们特意纠正了。”

    男人笑笑，视线若有若无跟随他的动作，道：“合同的事可大可小，严谨点是对的。”

    闻骆落笔，划出两条斜线。

    忽然，手机响起，两人同时将视线扫向郭宇，郭宇立刻抬头挺胸摁住手机：“抱歉抱歉，我忘记关机了，我出去接个电话哈。”

    他边哈腰边后退。

    男人推了推眼镜：“那咱们继续吧，闻先生。”

    闻骆颔首，落笔，时间仿佛被拉成四分之一倍速，还差最后一横就大功告成。

    门倏然被推开，郭宇一个箭步按住签名处：“等等！”

    闻骆停笔望过去。

    郭宇对他挤眉弄眼，扭头笑呵呵同紧张的男人道：“我想了一下，合同的事情确实可大可小，今天我们没带律师过来，明天，明天我把律师带过来我们再正儿八经地签吧！我们还有个通告，这就先走了哈！”

    男人立即起身，话还没开口两人已经消失在门外，他大叹口气，转而拨通内线，道：“穆总，没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