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次日晚上,一个上流酒会里。
黑玫瑰簇拥着菱镜,映出一个身影。
白墨菲身着露背大深V长裙,黑色羽毛裙摆及地,她在舞会里走着,随手接过男人送她的玫瑰,花瓣凋落着,似乎愧于没有她美丽。
不管她走到哪,舞会里的眼光都在追随于她……
这座装饰着黑色玫瑰的酒会,就连佣人看见她都会羞怯地赞美:“你真美。”
莫流原曾说过,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想要占为己有。
“白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迎面走来万荣银行的行长。
司空南墨坐在休息区,抬眼看见白墨菲接受男人的邀请,步入舞池。
他眸色发沉,看她身体轻盈,舞姿翩翩,在男人们赞赏的目光中游刃有余着。白墨菲一出现,那些名媛小姐们和满室的鲜花都黯然失色了,成为对她来说毫不起眼的点缀。
白墨菲跳着舞,发现一道独占欲极强的目光,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她转过脸对上司空南墨的注视,他的眼神跟随着她,盯着她,像一只蓄势待发准备捕获猎物的雄狮,耐心地等待。
怎么又是他?!
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无孔不入!
马丁侯在司空南墨身旁,也看到白墨菲了,铁钩手抬了抬,算是打招呼。
白墨菲脸色发冷,不允许自己分神,抽回思绪。
“白小姐,对于白家现在的处境我也很同情,但我爱莫能助。”
“我希望贵行能再贷款最后一笔资金给我。你放心,我会很快把这笔钱还上的。”一曲结束,白墨菲拎着长长的裙摆与男人交谈着,走到舞会一角。
“你是莫少爷的朋友,按理我是该帮你渡过难关。”行长倒了一杯酒,递给她,“白小姐干了这杯,我会慎重考虑。”
行长那笑眯眯的脸,眼睛一闪而过的贪婪之光。
“我看这个女人,只有在遇到少爷的时候,才带着脑子。”马丁看到这一幕,啧啧惋惜。对付少爷那股机灵劲儿上哪去了。
司空南墨脸色发沉,倏然从椅子上起身。
“少爷你要管?”马丁挑眉,司空南墨从不多管闲事,但关于白小姐的……就不是闲事。
“我们去休息室谈谈贷款细则吧。”行长看着白墨菲喝光了酒,笑得很是开怀。下一秒,他脸上的笑皲裂了,膝盖一软就朝白墨菲跪下。
司空南墨狠狠一脚踹到他腿弯处,又踩着着他的脖子,迫使他磕了几个头。
行长刚想要挣扎,头部有洋酒瓶砸下来,碎玻璃渣开花似的掉着。
酒会里音乐喧嚣,人影双双舞蹈着,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白墨菲皱着眉,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整个过程发生得那么快——
“少爷,这种粗活何必你亲自动手,我来处理。”马丁提起行长的肩头,丢给身后的几个保镖。
“你们想干什么?!”白墨菲皱眉大喊。
“多大了,还是这么天真。没人教过你,陌生人递的酒不要随便喝?”司空南墨眼神比窗外的夜还漆黑。
什么?白墨菲盯着喝空的酒杯,难道……
她的脑子一阵眩晕,酒劲的后力冲得她浑身发烫,身体也软软的。
“少爷,你的手流血了。”马丁递来一面手巾。
司空南墨砸酒瓶的手被玻璃划破,殷红的血顺着食指滴着,他抬起手,随意地舔过伤口,鲜血沾在他唇边,手抵着下颌,像嗜血的野兽。
他看起来……十足危险。
白墨菲转身要跑,身体却软绵绵的,仿佛一脚踏进万丈深渊,朝前跌去。
一双大手扶住她,男人将她顺势纳入怀中,她整个天旋地转着,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响起:“看来被保护得太好,不知世间险恶。”
白墨菲软得站不起来,转眼间就被司空南墨扛起,扔到了肩上。
“你放开我。”她虚弱地喊着。
没想到酒里会下药,这个万荣行长与白家打交道多年了,以前有莫流原在,他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婚约解除后,她的保护伞消失了。
盛大的酒会继续举办着,没人留意到这个小插曲。
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套房里,门被一脚踹开,白墨菲淡淡磕着眸,被小心放到床上,蓬松的长发倾泻,黑羽长裙铺满大床,一路掉着羽毛,仿佛一只受难的黑天鹅。
而站在床边的男人,沉沉看着她,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白墨菲目光迷离,唔,好热……浑身难受……
那男人桀骜地倚靠在床头,像一个傲视群雄的王者。他的上衣是一件独特的牛津蓝色西服,袖子上绣有一只苍鹰,金色袖口闪着冷冽的锋芒!
司空南墨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笨蛋。”
他的手带来冰凉的感觉,白墨菲按住他的手,不允许他收回去,胡乱地抓着他的大手在她的脸上蹭着。
司空南墨眼神变得幽暗极了:“你宁愿把自己置入危险处境,也要拒绝我。我比那个行长还要危险么?”
“我很难受。”她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司空南墨沉默了一会,脱去外套,一颗颗解着纽扣。
白墨菲怔怔地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帮你。”
她有瞬间清醒,撤开他的手:“你滚。”
“你确定?”他高高俯视着她问,“一旦你的药性发挥,失去理智后你离开房间会有什么后果?”
白墨菲咬着唇,难受得把枕头攥成一坨。
“我当然不允许那样的意外发生,能碰你的只有我。”冰冷强势的话在她耳边说着。
白墨菲黑色的晚礼服被一只大手挑开——
她想要阻止,却全身无力。想要出口拒绝,双唇却被吻住了……
白墨菲全身发软,昏昏沉沉,被紧迫地吻着,厮磨纠缠。她睁不开眼,如火的滋味烧满全身。
男人炙热的气息撬开她的牙关,吻得更深。
但在白墨菲的眼中,他的脸却慢慢和另一张清冷高贵的脸重叠。
流原……莫流原……
……
靠在床头上,熟稔地拿过一根烟点上,又意识到怀里睡着的女人,司空南墨黯灭了烟蒂,一只手被白墨菲枕着,保持这姿势少说也有半小时了。
他烟瘾太大,得慢慢戒了,以后要习惯身边多了个女人。
桌上被调了静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少爷,完事了没?那笔项目还在等着。】短信音。
马丁守在门外,没蠢到敲门打扰。什么体力也该结束了吧,都三个多小时了。
司空南墨只欠身拿手机,睡中的白墨菲以为他要走,小手抱紧了他。蜷在怀里的她,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司空南墨手撤回来搭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白墨菲还是醒了,微微睁开迷蒙的眼,带着一丝慵懒。
他内心一动,忍不住拨开她汗湿的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白墨菲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捏着下巴,吻了吻唇。
她的嘴唇……早被他吻得已经发红发肿了。
2):
白墨菲疼得倒吸了口气,他放开她,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说:“下次我温柔点?”
白墨菲这下彻底醒了,脑子轰地爆炸着。
她还在刚刚那个房间,桌上点了玻璃杯蜡烛,小小的光芒环绕着。
她在他的怀里,被汗湿的长发纠缠着他伟岸的胳膊。
司空南墨没穿衣服,下身盖着薄被,敞露着胸膛,野蛮地生长着一片性感的细小金色绒毛。
而她——也没有穿衣服,亲密地他怀里相贴。
白墨菲只是动了一下,就觉得疼,浑身都疼!
“你的莫先生还没有碰过你?”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低低地问。
白墨菲意识到发生过的事,羞愤、迷惘、无助,无数的情绪接踵而来,统统化为愤怒。
她扬手一巴掌扫去!
“我救了你,这就是你的回报?”被打了一耳光,他不怒反笑问。
“我没让你救。”
“如果不是我,你大概率也在那个行长的怀里。”司空南墨捏住她又想打过来的手。
“有区别吗?”白墨菲眼睛发红,结果都一样。她……不清白了。
司空南墨微微蹩眉:“我和他的区别,是个女人都知道,天地之差。”
白墨菲拉了被子遮挡住自己,强忍着颤抖的身体:“今天的事,你敢泄露半个字出去,我会让你哭的。”
“像你刚刚那样哭么?”他戏谑问。
白墨菲身体轻轻发着抖,他羞辱她!
“是不是很疼?”
他还敢问!
白墨菲脸颊燥红:“你滚!”
司空南墨挑起唇:“既然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自会对你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白墨菲厌恶极了,“你还不滚?”
“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我是谁。”他原以为这女人醒来会惊喜交加——毕竟她运气很好,遇见的是他,而不是别的男人!像她这样的美丽尤物,换谁捡走都会吃干榨净。
“我看见了,也记住你了。以后在S市最好祈祷不要再让我碰见你,否则……”白墨菲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会很惨的!”
“哈哈哈哈。”司空南墨笑起来,笑容在烛光中晕出睫毛漂亮的剪影。这个女人有意思,挑起他最原始的征服欲。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捕猎的乐趣了,别的女人他抬抬眼皮就扑了过来……高端的猎人,往往喜欢更有挑战性的猎物。
白墨菲恨,他今天捡了大便宜了……当然开心了。
不过他真的很英俊,英俊却又不失威猛,野兽美少年。
这是白墨菲唯一的安慰了,至少不是被那种又老又丑的男人……
“我会等着看,看看我有多惨。”司空南墨起身走进盥洗间。
白墨菲趁机坐起来,身体又酸又疼,一双腿仿佛废掉了。
再看看一地的狼藉,连条遮体的裙子都没有,那个暴君……竟撕得不成样子!
高跟鞋歪歪地躺在地上,几次都没能把脚穿进去……就她这个样子,还怎么能回得去?
司空南墨又回来了,手里打了盆热水。
白墨菲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却很快被恶魔的大手扯了扔远:“之前我已经帮你擦过一次。”
白墨菲脑子一片空白,震惊不已!趁着她睡着的时候?
“难道你希望脏脏的回去?”他一向有洁癖,自然也会把他的女人收拾干净。不仅是今天,往后也会。
“……”
“所有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他说着更无耻的话,拧了散着热气的毛巾过来,“在我面前不必害臊。”
白墨菲希望自己的耳朵聋了就好了,双手徒劳地挥舞:“不要你擦!”
“是热敷。”司空南墨审视着她,“你受伤了,热敷一会去买药。”毕竟是第一次,没个轻重。
“不用了——”
“那去医院看看。”
这种事,怎么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
“三选一。”他霸道不容置喙。
白墨菲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水盆,脸色红得像个番茄:“我会买药自己擦……”
“好。”司空南墨从沙发上捡起一件男士衬衣,俯身过来给她穿。
白墨菲才不要穿他的脏衣服,他按住她的肩:“你打算裸着回去?”
她那条全是羽毛的黑色礼裙,已经化成几千上万片羽毛,掉的整个房间到处都是。
她发肿的双唇、白皙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床的羽毛和破碎的布条,都已彰显一切。
白墨菲的脸火烧火燎地发烫:“你太暴力了!”
“下次我温柔点。”
他还想有下次?!
“我警告你,出了这个门,你我就互不认识!”
司空南墨挑唇坏笑,并未回答。一只大手禁锢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灵活地动着,强势给她穿上他的衬衣,一颗颗系上纽扣。
白墨菲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个坏蛋摆弄。
让男人替自己穿衣服的待遇还是头一次……她脸颊红了又红,别开脸。
“你很喜欢害羞。”他烫烫的气息吹着她的耳朵。
偏偏这混蛋还要说出来,嫌她不够窘迫似的。
白墨菲就连耳根都开始发红,两只小拳头死死握着,牙关咬着,一脸恨意!
“跟我在一起,你迟早会习惯,我会锻炼你。”他提醒,没羞没臊的生活才开始而已。
白墨菲恨不得找人把他打昏了,丢进海里喂鱼。
男式衬衣十分宽大,穿到她身上空荡荡的,下摆直接到膝盖了。
趁他给自己穿裤子的时候,白墨菲挪下床……是真的疼啊。
拜他所赐,她像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斗一样惨,这个禽兽!
白墨菲慢慢挪着找到自己的手包,想要打电话叫白家人来接她。
下一秒,她就被裹上了一件大衣,身体被司空南墨打横抱在怀里:“叫你别乱动。”
“混蛋,你还想干什么?!”白墨菲拎着手提包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送你回家。”他挑眉,“难道你想留下来陪我?”
白墨菲生气得说不出话。
3):
门打开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马丁惊呆了,司空南墨的衣服都给了白墨菲,所以他除了裤子,什么都没穿。
这造型……也太别致了。
目光扫到司空南墨肩头的血爪印,他忍不住探头偷看房间,羽毛飞的满天,果然战况激烈啊,啧啧。
“少爷不愧是少爷,猛虎出林,威震八方啊。”
司空南墨:……
“少爷这是去哪?史瑞德那老外还在等着谈合作。”马丁见司空南墨迈着大长腿径直走了,赶紧带着保镖尾随而上。
“改期。”司空南墨紧了紧白墨菲的大衣。
“要是送白小姐回去,这任务我可以交给手下去办。”马丁提议,边脱了外套披在少爷身上。既然都等那么久了,两不误嘛。
司空南墨脚步一顿,眼神很是冷淡,马丁闭嘴了。
司空南墨衣衫不整,怀里挂着个女人,长得又这么英俊,一路上很是招摇。
白墨菲生怕遇到熟人,整颗头都缩进大衣里,脸也埋在他怀里。
进了商场,被他抱着也不敢大动,只能忍气吞声埋着头,奇怪他力气那么好,抱了那么久都不累的,偶尔在挑选商品的时候才把她靠在推车上休息下。
商场里的女人皆在他们经过时侧目而望,还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女孩跑到前面,借机会扭头偷看。
偏偏那男人没事人一样,目不斜视,专注地看着商品区。
一会儿购物车就买得满满当当,营养品、补血药、阿胶、草莓、牛奶等等等!
又照着她的size买了套衣服。
两个女孩跟了一路,来来回回在司空南墨面前走了几轮。
“你就这么让人看着?”白墨菲实在受不了。
“你不喜欢?”司空南墨都习以为常了。
白墨菲长得漂亮,她也经常被人看,但像现在这样被人抱着围观……属实没经历过。
“放我下去!”
司空南墨邪狂一笑,迷得两女孩七荤八素,忽然他凶狠的眼神抬眸看去……
那锋利的目光瞬间吓得两女孩一溜烟跑开:“被发现了!”“快跑!”
她们就差把脸贴过来拿放大镜看了,竟以为没被发现?
白墨菲:“……”
白墨菲:“你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
司空南墨把一瓶牛奶放进推车里:“你没吃晚餐。又流了不少血。”
白墨菲咬牙,她哪有流很多血,只是床单上有一块血渍罢了!
“难道你想不穿衣服,只裹着我的外套回去?”他磁声问。
白墨菲不说话了,被白家人看到她衣衫不整回到家的话……
终于把东西买齐,马丁结账,保镖手提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司空南墨迈着长腿离开商场。上了车后,这只小母豹就爆发了……
白墨菲恨不得在车上就灭了他的口,可他体块太壮实,她的拳头像打在铁板上,他纹丝不动,她痛得皱眉。全程他抱她在怀里,她被禁锢着动不开身,男女体力的悬殊,注定她要吃亏的。
“打疼了?”司空南墨捏着她的小拳头,揉了揉她的指头。
白墨菲抽不开手,力气又斗不过他,气到没脾气:“衣服我自己会穿……”
她不用他帮!
司空南墨根本不理会,为她系着扣子。
白墨菲第一次被当做小孩那样照顾着穿衣,感觉很奇怪,可软软的身体抵抗不了他的力气。穿戴完毕,这男人拆开食品袋,一颗颗喂着她吃草莓,又喂蛋糕和牛奶。
折腾了一晚她倒是真的饿了,吃得饱饱后,又被逼着喝了一瓶营养液。
“回去记得擦药,补品也吃掉。”他霸道命令。
白墨菲瞪着他:“你能不能放我到旁边坐?”
“不能。”
“为什么?”她的火气又上来。
“你很香,”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用力吸了口气,“我喜欢你的味道。”
白墨菲头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可是你很臭,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碰我,你是我至今见到最恶心的男人!”
“你说什么?”司空南墨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说……唔……”白墨菲才开口,就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马丁在副驾驶座竖起耳朵听着,听这含糊不清的声音,就是被少爷用嘴巴堵上的。这才符合少爷狂野的本性啊。
他调了后视镜,想要偷偷看一点,后座的隔板却缓缓升起来。
什么鬼,这么小气!
捏着白墨菲的下巴,看她大口喘气着,司空南墨冷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你就是很恶心,又臭又下作,我……”白墨菲又不能说话了。
“说你喜欢我,想再见到我。”司空南墨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
白墨菲的眼睛里火光四起,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杀死他一万次。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是么。”司空南墨的手顺着她的大衣探进去,挑开了一颗套装纽扣。
白墨菲浑身僵硬,吓得不敢动弹。
“说了没?”他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耐心等着。
白墨菲手里要是有刀,已经把他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了。
“还没说?”他挑开第二颗扣子。
白墨菲慌忙按住他的手,整张脸涨得怒红:“我喜欢你,想再见到你。”
除了妥协能怎么办?!为什么她这么倒霉,会遇到这种恶魔!
“我也是,”他满意地笑着,一只手张狂地在她的身上流连,“你会如愿以偿见到我的,改天见。”
改天?还有改天?她会真的准备好杀器,只要他敢再出现!
马丁贱贱的按了两下喇叭,然后从隔板上通话器中传来声音:“少爷,白家到了。你们谈完了没有,要不要再绕着附近开几圈?”
白墨菲震惊回过神,果然车外已经到了白家首府,她报出的地址明明不是这里……
这个男人,竟然短时间就调查出了她的身份,连她住哪都清楚?!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她忍不住问,难不成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以我们少爷的权势,动动手指,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不查清楚,少爷怎么会随便带上床?
“你到底是谁?”
“现在对我的身份感兴趣?”男人挑眉,“以后你会知道。”
“算了,我不想知道,就当今晚没见过。放开我——”反正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司空南墨终于松开了手,白墨菲几乎是飞扑着打开车门。
马丁降下车窗打招呼,笑容很贼:“白小姐晚安,改日见。”
看着白墨菲逃也似的进了白家,司空南墨点了根烟,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手边遗留的一块丝巾。纯手工制作,精致到边边角角的细节。而在丝巾一角,雕刻着一朵白雏菊,这是“白梦仕”(白家品牌)。
丝巾上沾着白墨菲的特殊香气,司空南墨深深一嗅,是她的味道……
4):
海边的小屋横跨在木桥之上。
木屋边,荷花型浴缸连着无边泳池,泳池又衔接着大海……
龙形喷水处,水流带着大量花瓣涌出,热气氤氲。
正是隆冬时节,屋边的海棠木秃了,覆满白雪,细细碎碎的白落下,掉在铺满花瓣的池水上,再流向大海。
司空南墨靠在池边,双目微闭,漆黑的睫毛自然地卷着,使他的眼睛更显狭长。风吹过,海棠木上的雪静静地飘舞,蝶一样亲吻着他的脸……
片刻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现,为首叫马丁的是司空南墨的贴身保镖,30岁出头的年纪,脸上几道疤,一道削到眉骨,左手截断了,换成了金色铁钩。
这样的男人,配上冷酷的表情相当惊悚:“少爷,有关白小姐的所有资料都搜罗齐了。”
第一份是白墨菲的个人档案,第二份白家家谱,第三份是白家公司资料。
司空南墨翻了翻,资料很官方,罗列着白墨菲的家境出身,一些在学校里获奖的概述。
白墨菲很聪明,品学兼优,除了体育各方面都很突出。会绘画,12种乐器,6岁开始学跳芭蕾、爵士、探戈、民族舞……
司空南墨仔细地看着,那表情认真得仿佛在研究着什么重大的国际项目。
“就这些?”
“少爷还想知道什么?”
“她的一切喜恶。”怎么能最快捕获她的心,司空南墨不想浪费时间。
“这女人性格狂傲,独来独往,没有任何同性朋友,所以很难探知她的喜好。”
司空南墨想起那个打在脸上的巴掌,笑了,白墨菲的狂傲他已经有幸见识过。
“过往情史?”
“白小姐从小追求者无数,却只谈过一段恋爱。整个S市的人都知道,她是莫家少爷莫流原的女人。莫家在S市是数一数二的望族,自然没有别的男人敢打她主意。”
见司空南墨脸色不悦,马丁补充:“不过三个月前,他们已解除婚约,分手了。”
“查到她的行程表了?”司空南墨合上资料问。
“查过了,这是白小姐的课程表,常去的演出厅、餐厅、咖啡馆……图书馆、舞蹈室……”马丁拿出一本小册子,“如果有新的去处我会及时更新补充。”
司空南墨接过来看了看:“今天她去上课了?”
那晚之后,他给她的电话统统拒接。
“没有。我派了人查过,白小姐这几天都没去学校。”马丁纳闷,“难道是生病了?”
“生病?”
“少爷这么威猛,是个女人都难以招架……生病也正常。”
司空南墨猛地从池中起身,带起一地的水流上岸,晶莹洁白的雪在他的脚下踩过,马丁拿了大浴巾递上去:“少爷这是打算?”
“去白家。”
……
白家大小姐白飞飞从学校回来,一眼就看到大厅里的贵客——
真皮沙发上坐着个男人,英伦裤连着两根黑色细背带勒着他结实的胸肩,即便穿的绅士,却掩不住凶猛的野性,既像皇室的贵族少爷,又像森林里不羁的野兽……
尊贵与狂野融合,野兽美少年。
他坐在那里,喝着白父珍藏的上等红茶,仿佛在自家一样随意。
倒是白父拘谨得坐立难安。
“兰姨,那个人是谁?”白飞飞的心慌乱跳着,停在玄关口竟不敢进去。
姆妈兰姨看了一眼司空南墨,小声道:“那位就是SK先生。”
白飞飞虽然这几天都在学校,也已经耳闻了白墨菲得罪SK先生的事迹……
但是她没想到,SK先生竟然这么帅,不似人间所有,难怪外号“人间恶魔”,又坏又邪,没有女人能配得上!
白飞飞偷偷地望着,她也配不上,望尘莫及啊。
佣人们躲在楼梯边上看着,也都在窃窃私语——
“上个月,我还听说有女人为了他跳河自尽……”
“可不是嘛,听说是那个女人一厢情愿。”
“当时我还觉得夸张,有必要?看他的脸就想得通了。确实很帅,渣我吧,让我也体会一下爱情的苦。”
佣人们虽然见过莫流原,还是被震惊了一把,两个男人是完全不同类型的。
司空南墨高大挺拔的身影,倨傲的侧脸线条,画册里的人都不敢这样画,精致生动,英俊尊贵。如果能照着他套个娃,真是上天的恩赐!
正说着话,白墨菲从二楼被佣人领下来。
她穿着黑色睡裙,面庞小巧白皙,嘴唇像红色的花瓣,也是浓颜系的五官,跟司空南墨意外的相配。
白飞飞远远看着,嫉妒得攥紧了拳头。每次白墨菲出现,那些夸赞她美丽的人就再也看不见她,目光都直直看着白墨菲了。
“墨菲,”白老爷从座位起身,“这位是司空先生,我们别墅的新户主。”
司空南墨靠在沙发上,眼角含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白小姐,几天不见,近来可好。”马丁站在一侧,沙发后还有那一排如影随形的保镖。
“你们来干嘛,我警告过别再来招惹白家!”
还好白芸芸已经被送到远方亲戚家去疗养了……
“少爷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再说了,这房子是少爷的,他想来就来。”
“看到了,我过得很好!现在可以走了?”白墨菲冷着脸下逐客令。
“哭过?”司空南墨却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他。
白墨菲的眼瞳黑白分明,像婴儿一样干净,又像琉璃般透明,眼底的光是淡漠的。
“还是病了?”他俯身,用额头贴她的探着体温。
白墨菲因着这个举动就抬手要打人,被他截住手腕:“没发烧。”
但她脸色惨白,确实精神不太好。
“少爷,让医生给她看看?”马丁抬了抬手,白墨菲这才发现在一旁还站着个白大褂,手里提着医药箱。
“我没病!”
“那这是什么?”司空南墨抚摸着她脖颈处、不为人注意的一个小红点,“看来你不仅招男人喜欢,还招蚊子。”
他暧昧的声调,炙热的眼神,让一众人想入非非。
明人眼都能看出来司空南墨对白墨菲兴趣有加……
白墨菲一脸厌烦摘开他的手,她不傻,当然也看出来了,满满的炙热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收回你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你们男人都不知餍足,不仅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还盯着盆里的、瓢里的、盘里的,连蘸碟都不放过!”白墨菲生气,上次被他捡了个便宜算他走运,他还敢对她有想法?
闻言,司空南墨大笑了起来。
这时,兰姨过来通知,餐点准备好了。
白墨菲恼火,这个男人还敢留下来吃饭?他用过的餐具都脏!
转身就要离开,白父立刻叫住她:“菲菲,司空先生是我们的贵客,你替我招待他,咳咳咳……他今天过来,是谈生意的。”
生意?白家都垮塌了,哪还有生意可谈?
偌大的餐厅,唯一空着的椅子就在司空南墨左手边的位置,其它的被搬走了……
“白小姐,请坐。”马丁亲手为她拉开椅子。
“菲菲,快坐。”白父脸色惨白,带着一丝哀求的神色。
兰姨也很紧张,这些天白家连日来被追债,她每晚都在哭,一双眼都哭肿了。
白墨菲忍了又忍,全家人看到她落座后才松了口气。
她面前的盘子立马就盛放了新鲜的食物,香气四溢。
一旁的厨师切着烤羊肉,兰姨说道,听说司空先生今天会来,那一盅汤,从昨晚就小火慢慢熬了。烫内加有枸杞、当归之类的药材,吃了滋补的,对身体很有好处。
白墨菲看着满目的美味佳肴,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家已经没钱了,却要奢侈地招待恶魔。
突然,一份猪蹄落在她碟中。
司空南墨似笑非笑道:“猪蹄吃了对女人身体好,丰胸。”
“菲菲,你也替司空先生夹菜。”白父又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
白墨菲冷笑,捞起一块汤里的骨头给他:“多吃骨头磨牙,补钙。”
她当少爷是狗?这女人……马丁沉了脸。
“叫两声就再奖励你一块。”白墨菲一向睚眦必报,她还需要丰胸?他嫌她小?
白父和几个佣人都大惊失色,深怕冒犯顶撞了司空先生。
司空南墨危险地眯起眼睛:“牙尖嘴利,你另一张嘴可要老实多了。”
白墨菲的脸颊蓦然一红,恨不得拿起盘子拍他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白小姐失忆了,对那晚的事毫无印象?”
“菲菲……你和司空先生是什么关系?”白父装傻,他早就明白的。
“爸,你没经我同意借他钱了?”
白父立即不敢做声。
“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以后不要再找他借钱!”
“呵,”司空南墨笑得很坏,“既然不认账,我不介意再让你回味回味。”
“……”白墨菲气得不回嘴了,跟他说话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司空先生今天是来跟我们谈融资的,他想收购白家的股份。”
白墨菲立刻拒绝:“不卖给他!”
“为什么?”白父一怔,白家都破产了,股票也停市了,现在如果能收到司空南墨的融资,白家有很大机会起死回生。
“他不是慈善家,凭什么帮我们?”都是有条件的!
“就凭你是我们少爷的女人了。”马丁说道。
“谁是他的女人了?”白墨菲当即冷笑道,“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
白父一脸惶恐、害怕。
这气氛压抑得白墨菲难受,一家人好像是司空南墨的奴隶!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白墨菲冷冷扔下餐具,就算她混得很难堪,也绝不会求司空南墨,俯首做他的女人!她的骄傲让她无法低头,不然她大可以去求莫流原。
5):
腰部突然多了一双大手,她被扛起来扔到了肩上。
白墨菲一双手奋力捶打着:“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没想到就在白家,司空南墨当着白父和所有人的面扛着她上了楼。
“你的卧室是哪间?”
“……”白墨菲的手狠狠抓着他的胳膊,“滚开啊!”
“不说?”司空南墨冷笑着,随手踹开第一间起居室,这是主卧,白父的房间。
身体被扔在柔软的床上,司空南墨欺身而来,一只腿顶开她紧紧闭着的一双长腿。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白墨菲惊慌失措起来:“你知道这是哪?你在干什么?”
司空南墨紧绷着一张英俊恶魔的脸,一颗颗解着衬衣扣,冷笑道:“你说我们没关系,看来是那晚爱得不够深,今天我要加深你的记忆。”
“你……别过来!”白墨菲爬着就想要下地,脚踝却被攥着拖了回去。
“兰姨——来人!”
“他们都巴不得你做我的女人,谁又会来救你?”他邪恶地俯身下来,长指挑起她的秀发,放在鼻前深深地亲吻着,“那次你醉了,忘了很正常。今天我要让你在清醒的时候,烙下我的痕迹。”
白墨菲使出全力踹着,柔软的脚趾头仿佛踢到了钢板,痛得她喘息。
他的身体硬得像铁!
司空南墨裂开恶魔般猩红的笑,长手掀起她的裙裾,勾着蕾丝小裤。
挣扎中,猩红色的血液蹭得他满手都是……
男人的动作一顿,看着床单上、她的裙子上,都湮开了一抹红色。
一对英气的剑眉慢慢皱起:“怎么,我还没碰你,你就流血了?”
白墨菲的脸颊腾地发红:“我来经期了……”
不知道是被司空南墨吓得,还是她的肚子争气,竟在这关键时刻来了。
依照时间推算,她晚了两天,昨天急得一宿没睡好,深怕中招,还打算今天去医院检查看看的。
还好,她没有怀上恶魔的孩子。
司空南墨看着一手流开的血渍,身体上才涌起的邪火按耐了下去,将床上的女人抱起来,踹开盥洗间走进去——
这男人是没手吗,每道门都被重重踹开。
“你又想干什么?”白墨菲被搁在浴缸上,急得就想爬出去。
“别乱动……如果你乖一点,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否则……我很难保证失控状态下,我会做出什么。”司空南墨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她,充满了危险的警告。
白墨菲相信,如果她再挣扎,他真会做出什么来……
……
浴室里雾气氤氲,女人靠在男人伟岸的胸膛上,被打湿的头发湿漉漉地纠结着,沾着男人的胳膊……
狭小的浴缸里,因为挤着两个人,温水随着动作时不时地外溢。
白墨菲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跟男人共浴过,更别提这个男人那只火热的手掌还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帮她清洗按摩。
她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浑身像被一把火点着了。
好几次,她的手按住那只乱动的大掌,但她的力气丝毫抵不过。
呼吸越来越凝滞,同时她也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声在喘。
“够了……我洗干净了。”
“你确定?”司空南墨笑得很坏,“我看还不一定……有的地方,要多洗几次。”
白墨菲气得挣脱不开,只能用手指捏住他大腿上的肉,用力地旋转,360度的回旋……
这个男人,真的是钢筋水泥做的吗?都这样掐他了,他好像一点都不痛!
终于,这磨人的澡洗完了,司空南墨抱着她走出去,站在淋浴前冲洗。
白墨菲一双腿软得站稳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回事……
白皙的肌肤潮红着,她只要闭上眼,就会凌乱闪过那晚的画面。
这个恶魔,他做到了,真让她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画面!
司空南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嘴唇靠着她的耳朵,低声地说着一些下流的话。
白墨菲身体颤得更厉害:“别说了!”
“原来,你也不是不无感觉?”
“……”
“墨菲,”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说你是我的女人。”
白墨菲深深吸气,倔着一张小脸。
“不说么?非得我逼你?”司空南墨抓着花洒的淋雨喷头慢慢往下淋着。
一股一股血迹顺着她的大腿,和热水一起稀释地滴下去……
司空南墨皱起眉:“你每次都有这么多血量?啧,才洗干净,又被你弄脏了。”
眼见着这个男人身形矮下去,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就要继续给她“清洗”……
白墨菲身体软得快站不住,只能靠着冰冷的墙,一双手扶着他的肩,难堪地说道:“我是你的女人……可以了吗?”
“说你跟我有没有关系?”他更得寸进尺。
“有。”白墨菲恨得想咬掉他一块肉下来。
司空南墨挽唇笑了,笑得很坏很坏:“墨菲,记住你说的,待会儿到了白先生面前,可不要又抵死不认?”
“……”白墨菲牙齿轻微打颤,“好了没有?”
司空南墨冲洗干净她,把自己也洗好,用大毛巾裹着她,抱出去放到了沙发上。
明明是在白家,他按了内线,随意吩咐佣人送睡裙和小裤过来……
片刻后兰姨取来衣物,叩了叩门:“二小姐,衣服我就放在门外了,你记得拿……”
白墨菲裹着浴巾,气得发抖,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司空南墨这个操作——却让白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
司空南墨打开门,看到地上摆着一个托盘,衣服叠得整齐干净。
他端了进来,亲自给她把衣服穿上去。
白墨菲气得无力了,这个澡洗的她浑身软得没力气,像中了药一样……真可怕。她这副身体被他碰过就这么不对劲?!
司空南墨意外,这女人从来没有这么乖过,安静温驯地随他摆弄。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一只小小的惹人爱怜的小猫……
司空南墨嘴角染了一点笑意,他没有换洗的衣服,就松松地垮了件浴衣。
清洗整理好以后,这个男人抱着白墨菲下了楼——
此刻,兰姨、白父、白飞飞以及佣人们还在大厅里等待着,佣人们看到他敞着大半的胸膛出来,腹肌健美没有一丝赘肉,羞得脸红心跳,甚至有一个当场流鼻血。
这身材,太让人遐想联翩!
马丁也看到了,还以为少爷刚刚上楼吃了顿荤,揶揄地笑了。这次才半个小时,还包括洗澡?有点太快了吧?
“少爷,要不要准备事后药?”
他这句话说出来,让白墨菲气得快吐血:“滚!”
“哦哦,白小姐不想吃药,想留着我们少爷的孩子?你想给我们少爷生孩子?”
“放开我,混蛋,放开!”她再次挣扎了起来,身体比之前有力气多了。
司空南墨目的已经得逞了,他刚刚身体力行地毁掉了白墨菲的“清白”,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相信她和司空南墨没有故事发生!
白飞飞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嫉妒得快疯了!
6):
那天后,司空南墨强势霸道,每天派人劫走白墨菲,仿佛要故意显摆他的富有,带她出入各种一掷千金的高端场所:带她去B市的摩登铁塔喝咖啡,去C市看冰雕夜景,去N市滑最大的人工雪场,去L市的赌场豪赌到尽兴,去M市…………
夜晚七点四十分,圣彼街一家法国餐厅。
圣彼街是有名的富人街,这座法国餐厅也只接待顶层上流,司空南墨却仿佛来自家后花园一样轻松随意,显然他常常出入这儿……
包厢装饰高档,自带影院、全套沙发、牌桌、台球桌……应有尽有,极尽奢华。
奇特的是,摆饰餐桌的不是服务生,而是4只穿西装打领带的猴子。
它们手脚麻利,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人差,明显受过严格训练。
白墨菲杵在门口不动,直到一个猴子跑来帮她拿过包包,挂在了架子上。
“坏人连动物也不放过?”
“它们都是自愿为我工作。”司空南墨一脸悠闲,“你喜欢猴子?”
白墨菲不喜欢,因为它狡诈,像人一样聪明,不管把它训练得多好,它还是会常常干坏事,例如趁人不注意时……偷东西。
果然,一只猴子将手伸进司空南墨刚脱下的大衣口袋里——
马丁咳嗽两声,就过去教训那几只猴子,它们立刻聪明地乖乖站好。
“没想到白小姐很有品味。”司空南墨突然说道。
白墨菲扫了一眼,就见他手里多了一副画,赫然是她昨天在画展上看中的作品。
画作上女人穿着洁白美丽的婚纱,忧伤地垂着眼,脖子上套着一枚硕大的钻戒。
“原来在你眼里,戒指寓意着枷锁?”
“你真无聊,别老是调查我!”白墨菲恼火,这个男人总喜欢暗中调查她的一切。
“是莫先生让你对婚姻有如此觉悟?”司空南墨饶有兴致问。
白墨菲别开脸,冷笑一声:“婚姻有利于男人,辛苦的都是女人。”
“婚姻有利于弱者。”司空南墨毫不赞同地说道,“这像是一场合作,弱者依附于强者共赢的合作……”
白墨菲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家债务缠身,现成摆在你面前的金主你不讨好?”司空南墨摇晃着红酒杯,看不透这女人。
“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事都是价值互换。我身上没有昂贵的价值跟你交易……”
“别小看自己,”司空南墨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划过,“你很值钱。”
白墨菲瞬间冷了脸,让她出卖自己的身体,她做不到。
“白小姐,先用餐吧。”马丁见气氛冷淡了下来,立刻打圆场。
猴子们已经将餐点布置好了,玫瑰花纹的桌布,淡金色基调,绝对的奢华世界。
白墨菲没什么胃口,只想应付完就赶紧走。
用过晚餐,司空南墨拍了拍手,一只猴子跳过来,双手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正是方才它们从大衣口袋里偷走的东西。
盒子里装着一根钻石项链,通体用钻石颗粒镶嵌而成,链坠是镶满钻石的SK字母。
白墨菲看到那两个字,冷笑……
戴上这根项链,那不是就跟那副画的含义一样,变相戴上了锁链?
SK字母两个字明晃晃的,根本是昭告天下她是谁的女人!他果然是故意的!
也不管白墨菲愿不愿意,他拿过那链子就要为她戴上:“既然不喜欢戒指,我送你项链。”
“这是少爷纯手工打板的,世界上仅此一条。”马丁说道。
“我不要——”
“以后你的脖子上,只许戴我送你的。”他按住她的肩膀,强势为她系上,“下次见面,我要收到你的回礼。”
白墨菲第一次遇见有人送礼物也这样霸道、蛮不讲理!
“我没说要你的礼物,更没答应要送你!”
“如果没有收到,那就把你的身体作为礼物送给我。”司空南墨整理着她的发,唇靠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白墨菲气得快吐血!
“你明知道白家破产了,我买不起礼物送你。”
“谁说要贵重的了?但凡是你送的,刻上你的名字,便有意义。”
白墨菲不信:“什么都行?”
“嗯。”
“你已经是个停止发育的中年人了,爱好应该是养生,包括但不仅限于泡脚……不如我送你个脚盆吧。”她讽刺他!
马丁:……
少爷才25岁的年纪,怎么就需要养生了?
“好好想。”司空南墨威胁道,“想不好,今晚就留下来别走了。”
“枸杞泡茶,保温杯。”白墨菲忍着怒气,凭什么送礼也要被胁迫。
“为何是老年人礼物,就不能整个潮流点的?”马丁不解。
“好,”倒是司空南墨一口答应下来,保温杯便于携带,还能随时喝水暖肠胃,“你这么为我的身体着想,我不辜负美意,一定好好养着生,让你用起来更持久舒服。”
白墨菲背脊一僵,大变态,说什么鬼话!
“墨菲,每天都要戴着,如果让我看到你哪天摘下来了……就表示,你想跟我睡觉。”
白墨菲还好身体健康,不然真的分分钟能被这个男人气出高血压。
“二小姐,你要刻字的保温杯弄好了……就是有点丑。”兰姨将一个老气的黑色保温杯递给她,奇怪,二小姐怎么会买这么丑的杯子?
“丑就对了,越丑越好。”白墨菲特地选的,老气横秋,适合他!
看他以后会不会真的随身将老年杯带在身边?
“滴滴滴”,霸道的手机铃音响起。
白墨菲扫了一眼手机屏幕里跳动的字眼“恶魔”,这个男人一天好几个电话逼着,真的让她烦透了。
懒懒地接起电话,果然听到那男人质问道:“礼物还没准备好?”
“好了。我亲手挑的。”
“字是你亲手刻的?”他又问。
白墨菲才懒的刻,刚刚让兰姨用激光笔刻好了——间接就算是兰姨送他的礼物?
“万一不好看,你不介意吧?”
“我的女人眼光不会差。”他霸道地一笑,“去露台!”
说完就挂了。
白墨菲翻了个白眼,他又在搞什么鬼?
佣人很快冲进来,带她去露台——
只见天上飞起来粉色的心形云朵,一大朵一大朵地盘旋在白家上空,浪漫而唯美。
“今天是司空先生追求二小姐的第26天,他用一万颗曼妥思加上化学剂,制造了一大朵飞上天空的粉色的云!”
那些云飘上天空不到十分钟就化成粉雨落下来,很是壮观。
每天,司空南墨都有不同的浪漫花样……
流星雨、无人机告白、喷射他们名字的焰火、一卡车的玫瑰……
“滴滴滴”,手机又响了……
“看到没有?”司空南墨依然霸道的声音传来。
“无聊!”白墨菲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莫流原虽不及司空南墨有钱,这些年也是富养着她……
高档场合、上流社会,那些鎏金奢华的地方,她早就去过玩过,一点也不稀奇。
莫流原对她有一颗真心,而司空南墨呢?他不过是把她当做玩物……
“今晚去黑山温泉中心,把保温杯带上。”那男人又独断独行说道。
“我不去!”
“嘟嘟嘟嘟……”对方又挂了。
白墨菲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
7):
傍晚,白墨菲乔装打扮了一下,把长发拢进帽子里,换了一身中性的衣服,她本来个子就高,又穿得宽宽松松的,戴上口罩,猛然一看认不出,混在人堆里真像个男人。
她没那么傻,绝不跟这男人去泡温泉浴!
“叭叭叭——”嚣张的车龙停在校门口,迫使人流让开道。
白墨菲低着头,戴着大口罩,加快脚步混过去。
直到学校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她才松了口气……
突然,一辆嚣张的跑车擦着风停在她面前,那惊险的车速差点把路边的绿化带给撞了。
司空南墨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按在敞篷车门上:“上车。”
白墨菲瞪大了眼,她戴着口罩墨镜,又穿成这样,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要我扛着你上来?”低沉的男音再次威胁道。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刚刚下课高峰期,走在边上的都是学生。
这拉风的跑车和司空南墨打眼的外形已经引起围观了,她可不想被扛上去!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恨恨地上了车。敞篷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只能坐前边!
司空南墨侧眼打量了她一眼:“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白墨菲:“……”
事实上,司空南墨在学校安置了眼线,她每天干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别想蒙混过去!
嗖,跑车箭一般穿梭着在马路上,两边的景物飞快倒退。
“你这是超速驾驶!”白墨菲提醒。
“我的车速一向快。你不知道?”司空南墨红唇微抵着尖牙,坏笑。
“你想干什么?”白墨菲听懂他晦涩的语意,心中警铃大作,“你今晚要是敢乱来——”
“我会等你心甘情愿才碰。”司空南墨瞥了她一眼,腾出手扯掉她脸上碍事的口罩,“我司空南墨玩女人,难道还要用强的?”
那就好。
白墨菲松懈下来,他如果想要强来,早有无数机会的……
“白墨菲,我让你准备一下,你竟然穿得像个男人。”
白墨菲攥紧了挎包,这里面还准备了对付他的工具,如果他敢乱来——
“礼物?”他看着她的包,扬了扬手,还不忘记那一茬。
一个保温杯而已,有那么想要?他司空大少爷还会缺个杯子?
白墨菲为了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以防止这男人借故找事。
拉开包链,从里面掏出黑色老年保温杯,连礼物盒都没包一下,就这么直接给他了。
司空南墨微微皱了下眉,这杯子的品质一看就是十元店买的。
她白家破产了,连个像样点的杯子都买不起?
“果然,嫌弃了?”白墨菲嘴角含笑,“你要觉得寒酸就算了……这杯子确实不符合你的品味。”
以司空南墨的身份,至少也要买个品牌的,质地高档,几千块那种。
大掌一扫,将白墨菲准备塞回包里的保温杯拿走,一手开着车,一手把玩着研究,当看到瓶盖上浅浅的“MF“刻字,他才算有点满意,翘起了红唇。
白墨菲怀疑地看着他:“你真要?”
“以后我会天天带着,为你养生。”他坏笑。
什么叫为她养生?!
黑山温泉场建在郊区山上,这里已经是个旅游景区了,所以上山的一路都有灯。
车开上去的时候,她看到路边拉着绳,挂着一张张照片,蜿蜒着上山。
每棵树都缠绕着灯光,仿佛星星之火。
照片在风中摇摆着,都是这二十多天里她和司空南墨的照片……竟然,拍了这么多?
“喜欢?”司空南墨挑了唇问。
“你不会是请的婚庆公司布置的吧?”白墨菲难以置信地说道,“好土!”
司空南墨笑了:“婚庆公司?你就这么急着想嫁给我?”
“做什么美梦,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白墨菲,你最好别把话说得太满,等到哪天你爱上我,痛哭着想做我的新娘……”
“放心,到死你也等不到那天。”
车开到山,眼前的温泉浴场也缠满了灯,勾勒得像一个梦幻乐园。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浴池分布在林间,有的撒着玫瑰花瓣,有的是红酒浴,有乳白的牛奶浴,有的沸腾可以煮鸡蛋,还有养着亲吻鱼,有的飘满了星光灯……
司空南墨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去热水间把保温杯洗干净,泡了茶。
他居然连枸杞和茶叶都提前带好了——真是离谱。
司空南墨喝了几口茶,似乎觉得水的味道特别甜,心情大好的样子。
见她看着他,他还贴心地问她要不要来一口?
“不要!”
这个男人,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白墨菲正纳闷,忽然身体被打横抱起,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被扔进一个飘着酒香的浴池里。
“你疯了!”白墨菲呛了好大一口水,从浴池中冒出头。
司空南墨在浴池边上蹲了下来:“你跟莫先生,来过没有?”
白墨菲气得瞪住他,这个男人——放个焰火要问:“莫先生给你放过没?”送一卡车玫瑰花要问:“莫先生送过没?”带她去冰城做了个她的冰雕也问:“莫先生刻过冰雕给你没?”
什么都要比!
老实说,莫流原不懂这些浪漫花招,他很木,丝毫不会追求女孩的手段。
但那又怎样?莫流原对她的好,是司空南墨这些虚假的浪漫都比不上的!
“没有,你满意了吗?”
司空南墨从身旁摸出她送的保温杯,揭开盖子慢慢地又品茗了一口茶,满意含笑问:“这保温杯,你没送过给他?”
“没有,没有!”白墨菲擦着脸上的水渍想要上岸。
司空南墨却突然跳了下来,按住她想要逃跑的身形,从身后紧紧抱着她,嗓音带着低沉的沙哑:“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奈何这个女人像冰一样!
“什么?”白墨菲挣扎着身体。
“我比姓莫的对你好一百倍,你为什么还没爱上我?”司空南墨重复问道!
他第一次追女人,这些浪漫花招都是手下出的主意。他从来没对谁如此有耐心,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都恨不得摘下来。但她宛如寒冰,难以取悦,他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耗……
“还是女人天生就是贱?男人对她越不好,她才越喜欢?”司空南墨一口咬住她的肩头。
“唔……”白墨菲疼得皱紧眉,男人被打湿以后,浑身湿漉漉的炙热的胸膛熨贴着他。
“莫流原已经让白家支离破碎了,你心里还想着他?”司空南墨松口质问着。
白墨菲沉默,她心里确实还藏着莫流原,毕竟他曾经对她真正好过。
“说话!”司空南墨阴鸷逼问,又一口复咬在刚刚咬过的位置。
白墨菲痛得颤抖起来:“莫流原跟你不一样……他做每件事都是真心的,不像你……你都是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合着他这一个月对她的真心实感都喂了狗?
为了逗她喜欢,他每天都在学习追女人的技巧。他堂堂司空南墨,想要女人都是勾勾手指的事,何时去追过谁?
他能用的花招都用了,再也想不到更好能打动她的。这个该死的女人!
司空南墨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第一次尝到了挫败!
“白墨菲,你真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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