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靳真当起了她的专职司机。
季敏烟乐得轻松,下车后准时会给他发两百五十元的车费,周靳同样回回退还,在趁机怼她两句。
而何楠的治疗也进入到了尾声,她回国家队训练那天,大家都来送她。
何楠性格开朗,并未将气氛搞得非常伤感,临走还意味深长地朝季敏烟挤着眼睛。
栏目第一个节目的拍摄,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众人都回到台里,准备着收尾工作。
关木剪完片子后,有些伤感地看着季敏烟说:“何楠老师那么活泼,根本看不出有心理问题。”
季敏烟想了想,轻声说:“很多有心理问题的患者,外表看起来也会特别活泼开朗,因为不想让别人担心,但其实,他们的痛苦并不少。”
关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突然之间充满了干劲儿:“那我们的节目,还是很有意义的。”
或许每一次发声都显得格外弱小,但水滴石穿,永远胜过毫无作为。
在这个键盘胜于三千毛瑟枪的网络时代,媒体人更应该学会运用它,发挥正向的价值,而不是利用。
节目播出后,热度如预期般蜂拥而至。
何楠的口碑两极反转,曾经跟风谴责过她的账号,纷纷开始改口,那些认可久违的再度充斥在了她的评论区。
其实何楠还是何楠,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没有诱导过的镜头下,大众得以看到一个真实而努力的国家运动员,而那个她值得所有赞美。
除此之外,中医相关的话题度同样也不低,甚至因此,中医的宣传和研究,都多了不少经费。
当晚,何楠给季敏烟发来一条微信:【真的都好起来了,我的心结,和有关于我的言论。】
那一刻,季敏烟忽然很想哭。
……
节目的播出,让不少患者慕名而来,周靳他们分工合作,进入到了紧张的治疗中。
不过因为一个病患,季敏烟跟周靳产生了一些摩擦。
最开始,是一个老奶奶和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来看病,两人哭得稀里哗啦,一度说不出话来,最后神啊鬼的,周靳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小女孩得了蛇串疮,也就是带状疱疹,是由水痘病毒感染引起的皮肤病,病变在了背上,红疹看起来像蛇,村长知道后,说这是女孩得罪了山神,得将她献祭到山中,才能保佑族人平安。
可女孩的父亲早年不幸病亡,现在家里只剩下妇女和她的婆婆,又怎么舍得唯一的孩子被献祭,两人上山想求山神放过女孩,却遇见了一个城里来的姑娘,说女孩可能是生病了,还给了钱,叫她们来看医生。
三人几经周折,终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
据周靳所说,这个病症是有传染的可能性。他联系了相关部门一同出行,准备去村子里查看具体情况,而小女孩则是留下来,进行刺络放血等治疗。
临行前,台里是要有记者进行跟随记录,但因为条件有限,只能选部分人员前往。
初聆肯定是要去的,除了她之外,报名的人还有季敏烟和关木。为了高度配合,初聆将选择权交给了周靳:“周博士,我们这边还有两个人选,你看谁去,对你们也能有所帮助?”
当时情况比较紧急,周围也显得嘈杂。
季敏烟和关木都紧张地盯着周靳。
没有多做犹豫,他那边给出了回答:“关记者。”
初聆的复杂和关木的不安一同看了过来时,她抿唇,低下了眼睫。
被周靳放弃后,季敏烟这边倒是清闲了些,于是跟台里报备后,她前往赤北县,跟邬予恩汇了合。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这也会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新闻。
季敏烟到赤北县安顿下来,已经是傍晚了。
这边的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
据可靠消息,明晚一家地下拍卖场,会有蛇酒、处理过的珍稀野味等各种国家保护动物的拍卖,但没有活物。
不过,只要拿到证据,警方会出动一网打尽这个团伙,解救还没有被残害的野生动物。
季敏烟翻来覆去的,好久都没能进入到睡梦里。
第二天下午,她跟邬予恩,以及几个其他的志愿者,一同作为礼仪小姐被工作人员带进了拍卖场。
入场的检测极其严苛,好在她们有所准备,将检测不出的设备藏进胸针里带了进去。
里头也有便衣民警,不会让人太过不安。
暮色如约降临。
场内,人像是突然之间多了起来,脚步声起伏交叠,营造出的氛围紧绷,让人无从放松。
片刻后,西装革履的身影多了起来。
场内的酒桌逐渐坐满了人,看不出有拍卖物品的意图,反而像一场小型的私人聚会。
礼仪小姐被安排在了不同的酒桌旁服务,季敏烟不幸跟邬予恩分开,跟几个陌生的女孩一起站到了旁边。
而后,陆续有买家被请了过来。
拍卖会季敏烟参加的也不算少,但像这种野路子的,她确实不了解,也显得茫然。
就在这一桌快坐满时,一身合身笔挺的西装,搭配金丝边眼镜的周靳出现她的视野。
随后,他被一脸谄媚的经理招呼着坐在了主位。
季敏烟见状,怔愣了好几秒。
她的脑袋忽然一团乱,各种茫然和困惑堆砌下来,最后竟然形成了诡异的心安。
虽然她总表现得勇敢且大胆,但危险时刻,害怕的情绪总是会存在的。
可方才,在看到周靳的那一秒,季敏烟悬着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哪怕她还因为选人的事生着他的气呢,也丝毫不妨碍她此刻的依赖。
季敏烟往周靳的方向扫了眼。
似乎是精心打扮过,他今天看起来矜贵又陌生,尤其是戴上眼镜后,竟显得和往常截然不同,季敏烟甚至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了解他,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酒会过半,已经有人耍起了酒疯。
周靳同样喝得烂醉,扯着衣领醉眼迷离,身旁有人递烟,他就轻笑着接过来,也不吸,只燃着闻味,模样散漫到了极致。
嘈杂一片里,一个女人柔若无骨地倒进他的怀里。
周靳扫了眼臂弯里双眼含情的女人,眼神忽地清锐起来,将烟摁灭,他面无表情地把人拉开,随后拍了拍手,脱下外套,平静地将西服丢进垃圾桶里。
每个酒桌都有对应的负责经理,见周靳生气了,这桌的经理弯下腰,赔着笑给他倒酒。
他知道周靳是个不差钱的,以为能从他身上捞一笔,就刚那个小模特,一晚上的出场费可不少,没想到不仅提成没赚上,反而差点损失了个一晚上就充值了不少币的大客户。
经理肠子都快悔青了,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时,看到财神爷正直勾勾盯着一旁的长腿礼仪。
这批礼仪小姐都是周边大学的兼职生,时薪高,要求自然也高,五官端正,身高一六八打底,仪态自然不能凑合,一排姑娘一眼看过去得让人赏心悦目。
经理暗自感叹,还是这位爷眼光毒辣,一眼挑了个最漂亮的,别说小模特了,就是放美女堆了,这姑娘也是出挑的。
他一把将季敏烟拉了过来,小声说:“把人哄好,不然别想领尾款。”
季敏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往前一推,直接丢进周靳怀里。
经理朝周靳讨好地笑了笑:“您只管喝个尽兴,倒酒就让我们来。”
季敏烟:“……”
碍于经理对周靳的点头哈腰,她只好忍着情绪维持自己打工人的人设,手撑着他的胸膛坐好,小声说:“不好意思。”
下一秒,周靳扯唇轻嗤:“你哪儿不好意思了?我看你挺好意思啊。”
“……”季敏烟的大脑一阵嗡嗡作响。
那一边有人醉倒了,经理刚打算去扶人,听到这话警铃大作,立马回头威胁似的看了她一眼。
季敏烟垂眼开了瓶酒,拿起他的酒杯倒满,经理见状才放心离开,去照顾醉到不行的其他财神爷。
她安静地抬眼,直接将酒杯往他唇上贴。
似乎是没掌握好力度,周靳的嘴唇被磕了下,他下意识张开嘴,满满一大杯酒被她全数灌了下去。
季敏烟的动作不算温柔,几滴酒从他唇角流下来,画面艳糜。
“宝贝,你好暴力啊。”周靳顺势倒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着话,语气轻飘飘的,谴责中又带着纵容:“今晚喝了太多酒,会死人的。”
酒精的热度烫着季敏烟的耳垂,她稍稍躲了躲,小声回:“祸害遗千年。”
他勾了勾唇,像是已经醉到不行,脖颈的张力呼之欲出。周靳抬手扣着她的脖子,理所应当地装着疯,用气音发声:“你乖一点,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因为喝了酒,他的声线带上哑意,整个人显得放浪又撩人。
季敏烟的呼吸乱了瞬,没再说话。
喝醉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带走,又过了几秒,周靳带着她的腰站了起来,经理马上小跑着过来,满是胁迫地看了季敏烟一眼,目光转向周靳时又低眉顺眼起来:“您要休息了吗?”
周靳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经理会意,下巴往后一抬,立马有工作人员上前,将两人送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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