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把掀开盖在慕熙桐身上被子。
慕熙桐浑身一颤,自知躲不过去,于是心一横,不管喻嘉辰做什么都毫无反应,死人一般。
男人下一秒突然抽身,下床,夺门离去,对女人极至厌恶同时心底莫名产生一丝悲哀。
而女人躺在床上,此时早已满脸泪痕。
或许二人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像现在这样,却又不知应该哪样,好像也只能这样。
之后从那晚起,喻嘉辰虽没再到过别墅,却依旧履行在包养协议中对慕熙桐提到的全部待遇,除此还安排了专人定期带慕熙桐去医院探望程熙琳。
这期间慕熙桐倒也过得相对自在,可她依旧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日子一天天过去……
而等慕熙桐再见到喻嘉辰时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距离协议期满还差两个月。
喻嘉辰是被保镖们抬回别墅的,浑身沾满了血,肉眼可见一根又长又大的铁钉赫然贯穿他右臂肘部。
“滚!”房内喻嘉辰一声大吼,歇斯底里。
紧接着保镖们全都被从房间里轰了出来,迎面慕熙桐。
“慕小姐,您能不能——”他们欲言又止,样子既焦急又窘迫。
“病急了,总是乱投医”。
慕熙桐避开目光,她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可——
自己又算什么东西?
喻嘉辰又怎会听自己的话进行治疗!
“慕小姐,”司机从保镖们身后挤出:“我们在下飞机回来途中遭商业竞争对手暗算,少爷坚持回来,不肯去医院,您——”他顿了顿,每个人都非常清楚慕熙桐是什么身份:“能不能想想办法?”
司机用了“您”,而不是“你”。
慕熙桐垂下头,沉默片刻后毅然抬眼径直走向喻嘉辰房间,手指碰到房门把手霎那却一下子停顿,神情瞬间有些恍惚,当年喻嘉辰最后一次羞辱自己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纠缠,悲愤,窒息……
可已经快有一年时间没再见到这个男人了,那他现在……
慕熙桐不知道如果这次再见,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
“慕小姐。”
慕熙桐身后司机打断其思绪。
“嗯。”
慕熙桐咬咬嘴唇,屏住呼吸,直接推门而进。
昏暗的灯光,昏暗的屋,还有散落一地的治疗器械和药品。
墙上是受伤男人半倚在床头的影子,此时素色床单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我说——”他声音低沉得极其可怕,前两个字缓慢,下一秒如野兽般咆哮:“滚出去!咳,咳咳——”
紧接着急促而剧烈的咳嗽,他伤势并不轻。
慕熙桐静静关上门,缓缓走到喻嘉辰床边坐下。
“你听不懂——”喻嘉辰猛地坐起。
下一秒四目相对。
“是你——”喻嘉辰眉尖蹙起,迟疑间脸上快速掠过丝惊讶,同时嗓音因受伤身体忽然又变得沙哑起来。
他知道只要回来就一定会见到慕熙桐,但并不想二人是以这种方式见面。而且这次再见,那种鄙夷、厌恶、痛恨的感觉较之前蓦地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难道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
喻嘉辰暗了暗眸子,突然痛苦地“闷哼”一声。
是伤口。
他重新倚回床头,表情不明:“你是来看我死的?”
“你伤的很重,需要立刻把铁钉拔出。”慕熙桐平静说道。
她说完,从地上捡起几样处理伤口的器械和药品。
本以为喻嘉辰会大呵大斥叫自己滚蛋,而当慕熙桐再抬眼时却十分诧异地看到喻嘉辰已经合上了双眼,静静倚靠在那里。
很显然,他似乎默许了慕熙桐接下来要对自己做的事情。
慕熙桐深深吸入一口气,屏住,同时伸手握紧长钉露在外面的帽头,而就在她准备向外拔钉这一秒却犹豫了,要知道长钉可是深扎在喻嘉辰肘部位置,倘若稍有不慎,整条胳膊便会废掉。
结果不等慕熙桐反应,一只大手突然覆在她手上,抓住,握紧,下一秒只见血淋淋的长钉“刷”地一下直接从肉里被生生扯出。
“啊!”慕熙桐惊叫。
那是喻嘉辰有力的大手。
鲜血飞溅了她一身,同时从喻嘉辰伤口处不断涌出。
紧接着“咣当”一声,长钉掉到地上滚到一边。
慌乱中慕熙桐下意识立刻抓起药棉纱布就去堵喻嘉辰伤口,结果手越弄越抖,越抖越包不好。
血还在不断向外涌出。
她刹那红了眼圈,此时内心情感极其复杂,说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
喻嘉辰静静盯着,突然莫名产生一丝心疼,而同时不禁伸出的想要替慕熙桐拂去眼角泪珠的手却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后收回,重新握住慕熙桐手,一圈一圈包扎好自己流血的伤口。
他动作是那样轻那样温柔,瞬间导致慕熙桐整个人下来都是懵的,直到喻嘉辰重新倚回床头合上眼,过了好久慕熙桐才稍稍缓过神儿来。
她下意识立刻逃也似地踉跄到门口,手刚一触到门把却刹那犹豫。
喻嘉辰伤势现在还没有完全稳定,如果身边没人照看,出了意外,那包养协议中提到的钱,还有妹妹熙琳后续的治疗——
慕熙桐不敢再往下想,于是咬了咬嘴唇,很快又重新坐回到喻嘉辰床边,同时她知道喻嘉辰其实并没有睡,只是单纯闭上眼睛,不想看自己罢了。
可他刚刚又为什么那般握住自己手……
慕熙桐此刻思绪愈发混乱,再加上从进门起历经的种种,她的大脑早已经是超负荷状态了,每一根正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神经好似随时都会崩裂。
突然一阵昏沉强烈袭来,慕熙桐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斜,迷迷糊糊中落入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实在太累太累了,身心俱疲。
喻嘉辰低眸,看着怀里熟睡女人,微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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