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很感兴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我在这会儿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好像我们俩同病相怜。”

    她好似很高兴，霍妄深淡淡瞥了她一眼。

    事实上，云笙确实很兴奋，也很高兴。

    她想挖的更多更深，把霍妄深心底那些暗藏的秘密给挖掘出来。

    不然，总是她一次次暴露在他眼前，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获。

    “同病相怜，这个词用的不准确。”

    霍妄深坐直身子，“我是在调查一些事情，不得不受牵制。”

    “而你，是因为受了牵制才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因果关系之间，我们就是相反的。”

    “你姑姑真正的死因不是车祸？”云笙眯了眯眼。

    霍妄深没说话，开了窗户点了支烟，往外面看。

    就在云笙都认为他不会理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或许是人为。”

    “人为的车祸。”

    他扭头，褐瞳中冰冷沉骇，像是隐藏在海岸下的暗涌。

    云笙瞳孔微缩。

    人为制造的车祸，那就是谋杀！

    云笙心跳加速，有些震惊地看向他。

    霍妄深说，他是因为调查他姑姑车祸的事情而受到凌家牵制。

    可他姑姑，不就是他父亲的亲妹妹？！

    云笙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当初她因为云岚调查霍妄深的时候，只查到他姓霍，由他姑姑抚养。

    她以为霍妄深的姑姑只是死于普通车祸，而恰好就被云岚目睹。

    所以，他追根究底，只是想找到肇事司机。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凌至南自己的女儿死于车祸，却不让人追究，反而千万般阻拦霍妄深。

    难怪霍妄深这些年不愿意回凌家……

    云笙神色复杂地看他。

    霍妄深眼神很冷，“别猜下去，小心没命。”

    云笙没有说话。

    霍妄深也沉默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

    知道了这么一个秘密，云笙心里有些惶恐。

    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山顶微凉，也没觉得睡了有多久，她蜷缩起身体，开始胡乱摸索。

    霍妄深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她摸了摸暖和的面料，心满意足地裹着继续睡去。

    男人眯起眼，极轻地勾起唇。

    天边升起一抹白的时候，云笙刚好醒来。

    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云笙侧过头，旁边的男人闭着眼，呼吸匀称。

    睡得很沉。

    她将外套还给他，蹑手蹑脚地下了车。

    半轮滚圆的金光在山间冒出了头。

    云笙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太阳缓缓升起。

    金色光芒照映山间，金色圆球像是花骨朵，外圈的火红色像是包裹在外的花瓣。

    美不胜收。

    直到太阳高高挂起，云笙才重新回到车内。

    男人还在沉睡。

    她撑着下颌打量他，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

    霍妄深这张脸，百看不厌。

    男人倏地睁开眼，撞进她的视线。

    许是刚睡醒，他的眼里没有平常的淡漠，透着一丝迷惘。

    渐渐地，疏离重新覆上瞳孔，却显得更深邃。

    云笙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欣赏得更起劲。

    她心跳在他睁眼的瞬间加速，怦怦跳不停。

    “醒了。”她故作镇定。

    男人纤长的眼睫垂下遮住大片情绪。

    “好看吗？”

    “还行。”

    男人抬眸，拽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前一带。

    他低喃：“就还行？”

    “那不然呢？”云笙一双妩媚的眼不自在地看向他。

    男人喉结微滚，眸色深谙一片，溢出的嗓音沉哑：“可你脸红了，云笙。”

    云笙：“……”

    霍妄深轻笑，抻直双臂活动了下，开着车下了山。

    ……

    从宁静的山间到喧闹的市区，也不过半个小时车程。

    车子行驶到壹号公馆的时候，云笙看见了伫立在他家别墅前的两名保镖。

    “霍妄深。”云笙拉住他的手。

    如水温柔的眼，难得为他渗出一丝担忧。

    她说：“你可以不回去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霍妄深眉眼深沉，“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说了，过了昨晚，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云笙抿紧嘴唇。

    “在公寓等我。”

    他说完，推开车门朝着别墅走去。

    门口两名保镖见了他，恭恭敬敬地上前说了什么，然后霍妄深便随着他们一道离开，上了外面一辆黑色的轿车。

    云笙默了默，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算了，他那么厉害，也轮不到她帮忙。

    而且，关于凌家的这件事，她最好当做不知道。

    否则说不定真会如霍妄深所说，小命不保。

    云笙回到公寓洗漱了下，然后去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