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前的扣子都没扣严，妆容变花，头发乱糟糟的。

    她见前面那个男人有权有势的样子，更是人高马大、英气逼人，有品味有气场，不禁得意地冲他抛去媚眼儿。

    真骚，真是没眼看……尽管这里除她之外都是男的，可根本无人会对这种货色有想法。

    沈清砚一个眼神都未给她。

    他看一眼林远，林远问戴倩：“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戴倩一把揪住衣领，理直气壮道：“当……当然是买的！不然呢！”

    “小姐，这个品牌这个款式这个尺码在国内一上架就售罄了，你身上这件是从国外定制的，脖子后面的标上有特定的编码。”

    保镖翻看一下标，冲林远点下头。

    “这这这……”戴倩慌了，又改口说，“这一定是我室友偷的！她是孤儿，养母对她不好，她人品有问题！她叫程十鸢！你们可以查查她！”

    沈清砚厉目一扫，保镖立马邦邦给了她两巴掌！

    戴倩晕了过去。

    保镖掐她人中，硬生生将人弄醒。

    “救命啊！啊！杀人了！”戴倩跟个疯婆子似的又尖叫起来。

    李明海看沈清砚周身散发出的黑气，腿肚子都打晃，冲戴倩训道：“闭嘴！有什么都跟沈总老实交代！”

    戴倩又哭又吼，语无伦次道：“程十鸢被一个副校长包养了，一个富二代说的……她就是个出去卖的……她还要保研，她不配！我举报她了，最后保研的人是我……这才公平，程十鸢不配……”

    “保研？”沈清砚开口了。

    戴倩听他跟她讲话，又开始搔首弄姿：

    “是啊，我可是被保研的人，程十鸢就算是年级第一都不行。你包养我吧，你比程十鸢的金主帅，比裴少还帅，裴少竟然也帮着那个女人。我们系主任都看得上我，你说我多厉害……”

    “什么副校长？”沈清砚阴冷地重复一遍，“再不说，我就把你卖了去接客，保证你不会空虚。”

    “不要……“戴倩好不容易清醒点，“就是，就是半个月前，程十鸢被人睡了，是一个副校长买她的，然后她就开始卖……”

    她的第一次给了谁，他比谁都清楚。

    “林远，查清楚她说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把这件裙子扒下来烧了……那辆奥迪车，还是报废的好。至于李主任……”

    沈清砚顿了顿。

    李明海哭着求饶：“沈总，求您给条活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也是主动献身的，她又骚又蠢……”

    沈清砚动身往外走，语气平淡无波：“这种风流事迹多新鲜啊，发布出去让大家长长见识。”

    林远低头：“是，沈总。”

    空荡荡的烂尾楼响起李明海的哀嚎和戴倩的尖叫。

    坐回车里，沈清砚闭眼，咬紧牙关，胸口起伏地十分明显。

    他在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今天真的是她，他会怎么样。

    他大概会亲手掐死她。

    “找到她，带去我的套房。开车吧。”

    外面的保镖和司机同时应下：“是，沈总。”

    北州富人区——丽景国际名宅。

    裴家大院外停满了各色豪车，媒体不被允许入内，只能在外面架起机器拍照，闪光灯将此处照得亮如白昼。

    程十鸢没参加过这种大场合，被裴泽野带到造型工作室弄了整整三个小时，她还在心里吐槽这也太正式了，没想到……

    “是裴家最小的少爷……”

    “快，裴少带女伴了……”

    “这是哪家名媛？没见过呢。”

    “好美啊，灵气动人。”

    此时的程十鸢秀发全部拢于头顶，长长的钻石流苏从发间勾出、精巧地钉在耳骨上垂落肩头。一袭珍珠白高档礼服如清冷的月光般裹住曼妙的胴体，一字领的设计将纤长的天鹅颈和诱人的锁骨完全展现出来。镶满全身的钻石闪熠着光辉，胸前一抹银白色薄纱让其中风景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好一个洁白无瑕又不失妩媚的仙子。

    站在身着燕尾服的裴泽野身边，就如同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

    “抱歉，请让一下。”裴泽野臂弯里夹着她的手，体贴地为她遮挡镜头。

    程十鸢握紧他的手臂，七厘米的细跟虽然让她跟他站一起非常匹配，但也让她有些许吃不消。

    进了院门，裴泽野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程十鸢：“好。”

    她站在柔和的灯光下等着裴泽野，不断进出的宾客经过都忍不住打量她几眼。

    她坦然地直视前方，落落大方的姿容更是引来更多的关注。

    “是你。”她身后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她转身，眉头一皱。

    身后的男人很轻佻，正是前天晚上在夜色为难她的那个人。

    她微点头，便不再理会。

    男人名叫司宏宇，是司式集团老总的儿子，他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个清冷女神，他本就对她感兴趣，没有吃到真是可惜。

    不过想到前晚的事，他就不开心了。

    他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你跟沈清砚什么关系？”

    “沈清砚是谁？我不认识。”程十鸢一副毫不相干的表现。

    “不认识？你骗鬼呢？前天晚上的人无一幸免都被他敲打了，他还取消了跟司氏的一项重要合作。我听说他随手就为你开了一瓶八十多万的酒，你跟我说你跟他没关系？”

    程十鸢晃神，那瓶酒真的是他买的……

    她清退自己的思绪，冷淡道：“信不信由你，而且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你若跟沈清砚没关系，那不如跟了我？八十多万的酒，我也能开。”

    “对不住，我志不在此。”

    司宏宇还不放弃，又挑了个话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酒的？你不会调查过我吧？”

    程十鸢轻嗤一声，他是她见过的第二个自恋自大的男人。

    她垂眼扫过他的手臂，说：“我是看到了你的蜘蛛痣。”

    “蜘蛛痣？噢，我听说夜色老板的女儿在医科大上学，你不会也是医科大的吧？”

    “不是。”

    司宏宇不傻，听出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走近她笑说：“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我身体确实不太好，不如你来当我的私人医生吧，年薪五十万。”

    程十鸢后退一步，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跟她差不多大，长着一张花瓶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靠谱的气质。

    她皮笑肉不笑地拒绝：“抱歉，我不能胜任。”

    “怎么？傍上沈清砚的大腿，看不上我？一个主治医师的年薪也不过如此，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拿乔呢？”

    司宏宇逼近她，语带羞辱。

    程十鸢躲开他，冷然道：“麻烦你离我远点，这里来的都是豪门名流，你想出丑吗？”

    “我无所谓，我是司氏的少董，出丑的只会是你。”

    程十鸢厌恶盯着他，防着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裴泽野怎么还不回来啊……

    正在她被骚扰却无计可施时，甬道上走来一对璧人，一身银色西装的男人很出众，却带着股浓浓的侵略性。

    “这位小姐，又见面了。很荣幸，我是何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