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彩礼?
程十鸢无奈。
八十八万的彩礼,肖素梅没介绍给亲生女儿,那男方的某些方面得差成什么样才能轮到她啊……
换言之,她们母女俩就是想把她卖了吧?
“菲菲,你告诉肖阿姨,我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你大学都快毕业了还不结婚,不会还想着我哥吧?”
“韩菲。”程十鸢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切,这周末你必须去相这个亲!不然你亲自跟我妈说。我提醒你,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妈非去学校找你不可。”
“……”挂断电话,程十鸢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等她给裴泽野打过去,对方倒是先打了过来——
“你来凯悦了吧?我刚才放垃圾看见你……和他了。”
“……是。”她承认,“对了,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我有点断片了,谢谢你。刚才我不太方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来我房间一趟,确实有事。”
“还是不去了吧……”
裴泽野在那边沉默一下,然后意味不明道:“怎么?怕他生气?”
“不是!”
“那以前来我屋写论文怎么就来了?”
“……”程十鸢哑口无言,觉得他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也不是那么回事。
哎……“好吧,我现在过去。”
“啊切!”她出门时打了个喷嚏,应该是感冒了。
来到2802,裴泽野一开门,迎接到的是她打的第二个喷嚏。
他皱眉……
“不好意思……”程十鸢捂着鼻子道歉。
裴泽野看着她的样子,环着胸问:“昨天投江、今天这是淋雨了吧?不感冒才怪,亏自己还是医学高材生呢。”
“投江?你当我是屈原啊?”程十鸢惊呼。
裴泽野摇摇头:“进来。”
程十鸢跟着他进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啊切!”
裴大少离她远些,指着她昨晚睡的那间卧室嫌弃地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弄套衣服。”
“不用,不用……你有口罩吗?给我一个。”
程十鸢今天清醒,自然不会在一个男生家里洗澡。
裴泽野却感觉心里不舒服。
他语气有些恶劣地说:“怎么了,在2818能洗能住,在我这儿就不行了?我们是同学,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坦荡,你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病毒制造机,把我家里搞得全是病毒。而且你现在……啧啧,你收拾好自己我们再说事,别让我倒胃口。”
程十鸢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随后她不满地噘起嘴:“认识你快四年了,我还真是头一回听你讲这么多话。不过你要不要这么毒舌啊?你裴大少原来是毒舌体质?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快去!别耽误时间!”
看他一副要生气的样子,程十鸢鼓鼓嘴,进去迅速冲了一下。
而就在她洗澡的间隙,沈清砚派去送衣服的人按了半天门铃都无人开门,无奈给他打去电话。可他当时在开会,等秘书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洗过澡后,那种又黏又凉的感觉消失了,浑身清清爽爽的,连脸上都泛着一股嫩粉色。
程十鸢裹着浴袍出去,见床上叠放着一套青黄色碎花连衣裙,很清新很温婉,有点像韩默给她买的那件,特别适合她。
她换上,尺码也刚刚好。
她本想看看多少钱好还给他,一翻吊牌,她眼睛都直了——三千六!
果然,她早该想到的……
她穿着那身裙子拧开卧室门的那一刻,裴泽野非常满意,几乎就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程十鸢将头发掖到耳后,不好意思地说:“裙子很好看,就是太贵了,钱我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
钱……裴泽野叫她来就是为了她借高利贷的事。
不过……
他晃了晃手机,怜悯地说:“刚才我收到内部消息,你要看吗?”
“是……关于我的?”
程十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犹豫着接过手机。
看了消息,肉眼可见地消沉下来。
不过她表现得并没有很激烈,泪珠在眼眶里滚了滚,生生憋回去了。
她就这么逆来顺受地站在那里,接受命运的不公。
裴泽野看着她,她的肩膀真的很单薄。
“你……”他担心道。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呢。”程十鸢强笑着把手机还给他。
裴泽野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她的淡定。
“导员把你保研的名额给了戴倩。”
程十鸢点点头:“其实戴倩挺努力的,就是心态不对。”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她长舒一口气,似乎释然很多。
“其实这几天,我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裴泽野好奇道:“什么?”
“一味追求捷径,是很虚幻的事,到头来得不偿失,不如脚踏实地靠自己。我不用保研,我自己考得上。”
裴泽野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他在她青竹一般的身上看到了一股韧劲,这确实是他所认识的程十鸢。
至于她跟沈清砚的事……想到那些恫吓她的人,他面色变冷。
“你借了高利贷?”
“……”心里的伤疤突然被人揭开,程十鸢呆住了,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不堪的短处暴露在人前,她没想到她的事会被别人知道。突然这么被提起来,一种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她闭上眼,声音几不可闻:“嗯。”
“你不是那种智商低的人啊?”裴泽野不能理解,“既然不傻,那就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催债的这么逼你,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程十鸢也不知道。两百万对她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数字,就算把她累死也赚不到,她根本就还不上。
她长长地舒一口气,无力道:“到了那天再说。”
“到了那天能怎么办?再去跳江?要不跳楼?”
“……”程十鸢没有出声。
裴泽野严肃地问:“多少?”
客厅里静得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被放大。
“两百万。”她说出来了。
“两百万。”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她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早已崩溃了。
第一个知道的是韩菲,第二个是肖素梅,她们只会骂她、怪她,不让她告诉韩默,甚至将她赶出家门。
第三个人就是他,而且是她自己愿意说出口的。
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沙发上的男生竟然对她说——
“我可以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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