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苏熠的车后,蓝薏除了谎报住址之外,全程盯着窗外,一声不吭。
苏熠单手控制着方向盘,余光打量着她。
她今晚喝得不少,此刻白皙面颊上浮着两团淡粉、明亮杏眸被酒意熏得微阖、湿润瞳光闪闪发亮、那被红酒浸润的唇瓣在昏黄灯光照射下、像朵待人采撷的艳丽玫瑰。
苏熠忽然又想起今晚罗明眼蕴笑意、深情凝着蓝薏的模样。
还有那块手表。
这一切,都让苏熠煞气顿开、怒火中烧。
心里的不如意使得他的语气更加恶劣:“蓝总的男人还真是不少。”
没想到他又发疯,蓝薏顿时转头瞪着他。
见她望过来,苏熠发出冷笑,“你新找的姘头生得不错,温文尔雅,你不就一直好这口。”
蓝薏咬牙,生气反驳:“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
苏熠却觉得她欲盖弥彰的行为很是可笑,“人手表都放你那里了,蓝总还好意思出声辩驳,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你没有资格评判我。”面对他的诋毁,蓝薏面色冷漠地喝止。
她话音刚落,就被强烈的推背感惊得抬手握紧安全带。
轰鸣发动机声在耳边环绕、惊险超车画面刺激着大脑。
直到车身速度缓缓减弱、驶进陌生的别墅区里。
历经心惊胆战瞬间的蓝薏愤怒瞪向突然飙车的苏熠,怒道:“苏熠!你发什么神经!”
苏熠阴着脸沉默地单手转动方向盘,准备将车开进停车位。
发现外头是陌生环境,蓝薏垂眸,快速计划着该如何脱身。
苏熠就是个疯子,以前是,现在更是。
待车一停稳,蓝薏立刻去拽门把下车。
车门才刚被她打开一条缝。
蓝薏的手肘就突然被粗暴握住。
她心脏一顿,深感烦躁地扭头,不耐道:“你干什么!”
苏熠嘴角微抬,蛮不讲理地将企图下车的她往回一拽。
力道之大,连刚开的车门也给带上了。
“唔。”蓝薏侧腰顿时撞向操控台,磕疼感使她五官皱紧、面露痛苦。
苏熠却毫不怜香惜玉,他眸色幽冷,冷酷无情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罗家也是书香门第,对儿媳妇的要求高着呢,你以为人家能看上你这种人?!”
他话里话外都是贬低,彻底掀翻了蓝薏逆鳞。
蓝薏未被束缚的另一只手握拳、使了全劲地往他脸上招呼。
拳头飞过去那刻,甚至带起了利落清风,刷的一声,在寂静车内留下明显的存在。
苏熠猝不及防,被打中了嘴角,疼得他龇牙咧嘴。
也下意识更加用力扣紧着蓝薏手肘,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一般用力。
“轮不到你来评价我!”蓝薏身上的文雅气质顿逝,刹那间,她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多年前,敏感的、自卑的、易怒的状态。
苏熠咬紧牙槽,眼神凛然地瞪着蓝薏。
他虽对被打感到不爽,但在对上蓝薏满脸的怒意后又下意识就收敛。
一时之间,车内静得甚至能听见外头的夜间虫鸣。
而他们斥满怒气的双眸互瞪着,明显地彼此不服。
这人三番五次地羞辱她。
他像是忘了,促成这一切,有罪的那个,是他。
她气场冷如寒冰,沉声反驳,“我这种人的人生,不需要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来指手画脚,我凭自己双手吃饭,不用靠你,以前不用,以后更不用,所以,轮不到你来看不起我。”
她说完,用力拽回被紧锢着的手臂,扭头下车。
而车门被她用力甩上,阖上那刻,发出‘砰’的一声。
苏熠面色不虞地在车里一番思量。
忽然,他眸中寒光一闪,咧出了个阴险笑容……
自从与苏熠不欢而散后,蓝薏的运势也开始走了下坡路。
先是跟投资商屡屡谈判失败,本来前一天谈得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他们就改口,说是他们不准备投资了,理由分别是:同类投资产品过多、公司股东不看好等等。
一个拒绝,蓝薏可以理解,可第二、第三个供应商都拒绝。
蓝薏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觉得,这件事,十有八成跟苏熠有关。
可她当然不会因此去找苏熠,这城里的投资商多了去了,蓝薏对自己的公司有自信。
她坚信:总会有人看中他们公司的发展前景以此入股。
可蓝薏还没等来投资商,她的项目就先出事了。
有人举报他们采购非标材料,而检查部门也成功在现场发现了一批非标材料,直接给他们开了停工令。
蓝薏深入去调查,发现当晚签收材料的是新来的员工,而这个员工,第二天就说不干走人了。
事情发展到这,蓝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件事,绝对是苏熠干的。
她觉得,苏熠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好好治治他的病!
可棘手的是,此时正好遇见市里主管部门下来督办,采用非标的错误便被放大了,闹到最后,竟将他们排上了施工黑榜工地的预选名单。
蓝薏这才怕了,因为她和甲方签署的协议里,明确了:倘若被评黑榜,则直接扣取工程结算款的三分之一作为罚金。
这几乎是霸王条款,可一直稳居红榜的蓝薏高度自信,为了成功拿下项目,还是签了这份不公平协议。
现在事情闹得无法收场。
她动用了所有关系,可此前关系好的朋友,都避而不见,都怕惹事上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
蓝薏一怒之下,冲去找苏熠兴师问罪。
“是我干的。”苏熠长腿翘着、靠坐在沙发上,神态悠闲。
他嘴角还挂着上次被打一拳而留下的浅淡淤青,可尽管如此,也压不住他洋洋自得的表情。
蓝薏气得攥紧拳头,恨不得再给他来多一拳。
“你马上把事情给我处理了!”蓝薏怒不可遏。
她着急,苏熠却不紧不慢,他甚至垂眸捏了下粘在裤子上的小绒毛。
蓝薏见他这副悠哉模样,滔天怒火涌上心头。
苏熠撩起眼皮,眸中含凉意,“蓝总就是这么求人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眼看着蓝薏气得肩头都在微颤,不屑轻笑:“有时候啊,人不要太倔,要学会伸缩自如,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你这个疯子!我们都分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破坏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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