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微怔,不可思议睁圆了眼。
“被退婚?”
霍妄深点头,往沙发上一靠,“祁家不同意我和祁明玉的婚事。”
云笙心底诧异万分,她就说这个节骨眼上霍妄深怎么会来泾北,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可是,祁家怎么会退婚?
云笙眼眸微动,试探询问:“是因为凌家?”
霍妄深笑了下没有说话,他缓缓闭上眼,脱了鞋蜷缩在沙发上。
“云笙我累了,我想睡会儿。”
“我一整天都没睡了。”
云笙抿了抿唇,从卧室里给他拿了小毛毯出来盖上,“那你睡会儿,我去做点吃的。”
霍妄深翻了个身,轻轻应了声。
云笙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霍妄深眉头紧锁,身子蜷缩成一团,明明沙发的长度足够,他却以一种‘保护姿态’将自己圈起来。
她鲜少能见他露出如此不安稳的模样。
云笙在厨房里切水果备菜,霍妄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却迟迟没有睡着。
他其实压根儿就睡不着。
心里压抑着情绪,难以释放。
从茶室出来后,霍妄深谁也没通知,直接买了票往泾北赶。
他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
或者说,他是想躲一躲。
霍妄深自诩承受能力过人,隐忍力极强,可今天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承受能力。
要他接受自己不是凌至南的孙子,而是祁家的孩子,他无法接受!
他只觉得荒诞、可笑、不可思议!
那个被偷走的孩子,竟然会是他?
霍妄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他是祁家的孩子,那他和凌至南之间隔着的,就不止是姑姑和母亲的仇!
更可悲的是,他这些年虽然憎恨凌至南,可心里却仍旧记着血脉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凌至南,只是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潜意识里,霍妄深还是残存一丝善念。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不是凌家的血脉,他是祁家的孩子!
是和凌至南有着血海深仇的关系!
还有凌庄。
霍妄深纵然被凌至南打压这些年,却从没有怨恨过凌庄。
他总想着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总想着他亦有自己的难处,处处被凌至南牵制。
可他若不是呢?凌庄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他的母亲不是母亲,姑姑也不是亲姑姑,那她们的死又算什么?
他记挂的血缘至亲,在此时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霍妄深心脏一阵一阵抽裂,疼得厉害。
耳边传来轻微脚步声,熟悉的气息向他靠近。
他猛地睁开眼,云笙吓了一跳,“我怕你冷,给你加了床被子。”
霍妄深攥住她的手腕,布满血丝的褐瞳看得令人心疼。
他面露疲惫,将她往前拽了拽,“陪我睡会儿。”
云笙犹豫了下,最终选择坐在他身边。
她就这么离他近一些,都能让霍妄深觉得安心。
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
霍妄深已经记不清自己大概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醒了就起来洗漱,准备吃早饭。”
霍妄深翻身从沙发上起来,钻进洗手间洗漱完,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
“手艺越来越好了。”
“总不能顿顿点外卖,自己也得变着花样学一学。”
云笙笑了下,拿了块烤贝果涂满果酱,慢条斯理吃起来。
“这地方可不是京都,没那么可选项,这里的人各个儿手艺都好。”
霍妄深颔首,“听起来不错,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云笙轻笑了声,没有接话。
她喜不喜欢又如何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
“下午就走。”霍妄深垂眸,他原本也不能待太久。
临时来泾北也不过是他一时冲动,头脑发热。
可终究,他不能长留。
“那我一会儿送你,你坐高铁来的吧?”
云笙拿起手机给他买了下午的票,然后发到他手机上。
霍妄深莞尔,“恩,那一会儿你再给我买些泾北的特产,我一并带回去。”
两人吃了饭后,云笙也没去开铺子,带着霍妄深去周围转了一圈,给他简单介绍了下小城。
然后又带着他去买了些泾北的特产,大包小包地拎着。
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熟人,云笙没有避讳,落落大方向街坊邻居们介绍他是自己京都来的朋友。
时间飞逝如流水,中午在外解决了一顿,云笙就把他送到了高铁站。
临过安检时,云笙拉住他:“阿深,若是你累了,可以来泾北。”
“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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