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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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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身份

 

四少既详细吩咐了丫鬟婆子,莺燕便连同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恨不得将靳筱头发丝都镶上钻。

那几个小姑娘是同珠宝商相熟的妆娘,在那珠光宝气的箱子里翻找,虽说手脚是麻利灵巧的,却总让靳筱觉得是同一群女孩子扮家家酒。

起初尚觉得有趣,可靳筱半个脑袋被绕了一团珍珠串成的发饰,说是从哪个法国的公爵夫人那里,漂洋过海,辗转来了,用莺燕的话说,放头上最显眼,才看得出四少的情深意重。

约莫这些头饰有了历史的风尘和阅历,不只显得重,也是实打实的厚重,教靳筱扶着脑袋抱怨:“这是做什么,宝蟾送酒似的。”

四少原在一旁翻着书,此时倒乐了:“你要去给谁送酒?哪家的薛蝌这么胆大包天?”

靳筱隐约在《郁金香》的某篇小说里看到这词,只知道是说个结发妻子生怕丈夫不要她了,夜里穿上新婚时的衣服,穿金戴银,宝蟾送酒一般,靳筱想到就囫囵用了。

四少这样问她,她才想起原出在夏金桂派宝蟾勾引薛蟠弟弟薛蝌的典故,也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几个小姑娘已吃吃地笑了,一面悄悄地打量他俩。

当着外人的面,她却不愿意同四少服软,只大着胆子嘴硬回去:“你又没有弟弟,有什么可慌张的。”

可她说了这话,又十分怂了,便面不改色地换了话题:“我看请柬说是舒家小姐过生日呢,至于将我打扮成这样?显得我是个很不客气的长辈。”

她这样急着转了话题,并不高明,四少也没有同她计较,只说了句:“你自然不必再同旁人客气。”

靳筱却顾不得回他,只扶着脑袋喊着叫莺燕放下手中的金项圈,她此时脸上只有真切的恳求:“快放下来,不然我人还没有到,便因为脖子断了要去医院了。”

她上了车,还不时将发中的小坠物偷偷摘下来,塞到座椅的缝隙里去,四少偏眼都瞧在眼里。

他夫人同一个军官比眼力,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可看靳筱每偷偷藏了,便小猫偷着鱼一般,得逞地笑,一会又怕他看着似的,连忙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地同他扯东扯西,简直是出眼跟前的默剧,比影院里的黑白片好看到哪里去。

于是四少也假装没瞧见,随便她将那几颗钻胡乱地塞。

靳筱倒也看出他的笑意了,问他在笑什么,四少也摸摸鼻子,他握了拳,将笑容憋了回去了,也同他太太一样,正襟危坐地回她:“今天天气很好。”

靳筱抬眼看了看那似要落雨的阴天,也点了点头,不再问他了。

靳筱赴宴,从来都是先跟着四少,同主客们打个招呼,往往抿了嘴回以笑意,并不会出错。

四少从前倒没有这么在意她的装扮,靳筱也长了心眼,她的夫君能特地跑到这韶关来,自然有自己的谋划,靳筱只要不给他添乱,举手投足全了他的面子,便完成了做太太的职责。

民国不过几年,北地的宴会里仍能看见旗装,舒家的大太太上来迎他们,她是个传统的小脚女人,走路其实不便,却也能看出年轻时绰约的轮廓:“四少可算来了,老爷们都候了多时了。”

男人到了这种场合,多半要谈谈事情,女人们若不跳舞,便聚在一起打麻将,或攀比新购入的戒指,靳筱同四少走了过场,也自然要被大太太领着去女眷那里闲聊几句,四少笑着同舒家的大太太嘱咐:“我太太不常出来,还劳烦您多照顾一些。”

大太太原本便带着热络的笑容,此时眉眼都要挤到一起去:“四少这架势,像我送孩子去学堂呢。”

靳筱也觉得他这般照看,让她想起自己初入学时,隔壁女同学的父亲。

那父亲携着女儿,一一向各科老师拜托:“我家姑娘从小待在家里,还麻烦老师多照顾些。”

靳筱那时被母亲送到了,就一个人坐在班级里,隐隐约约听到这些话,才明白自己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她自小以为所有的女儿在家都受漠视,世间的男子使唤女人是应当的,直到上了学堂才发现并非这样。

四少有时,是弥补她父爱的角色,这种角色在她的生活里越来越重了,让她多了几分怕,不想沉溺进去。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被大太太带到那女眷里,因为也想从托付别人的角色中走出来,她露了笑容地同她们社交。

她是韶关最高长官的妻子,又有这一身珠光宝气的行头,纵然年轻,旁人对她却是亲厚的。

这亲厚倒不一定有假,只是人对着光鲜的,美好的人或物,总会流露出自己也得体亲切的那一面,要真的归咎起来,其实也是真心。

说话间舒家的老爷也带着她的小女儿出来了,听闻那小女儿也从小被掌上明珠般疼爱着,兴许这次生日会也指望去寻一个乘龙快婿。

那位舒家的小姐穿着白色雪锻的旗装,为了不显得太素,又绣了葱绿的云雀和莺黄色的云彩,连盘口都镶着滚了金边。

虽说衣着仍是旧式的,可这般抛头露面,其实也说明了是个新式的女子,靳筱看她带着天真的笑意,也不自觉地挂起了一抹笑。

她一直都羡慕这样的女孩子,出身优渥,不知道人间冷暖是什么,自然也会掏了心窝子对旁人好,只以为全天下人都是互相体恤悲悯的,连苦恼也比旁人少了许多。

她这样想着,嘴角也带了一点点苦,可她向来不是自艾自怜的人,不一会眼光便流转到了一旁的西式甜品。

这种小城的大家族,做宴从来都是中西合璧的,西餐兴许并不正宗,可靳筱也确实想吃一些甜品。

她刚想抬脚,却听见身边一串流利的英文,定神听了,原来是:“Jenny,你知道为什么待嫁的女孩子要穿白裙子?”

那说话的女子是纯正的美音,回答的女子却是英伦腔混了一点广东的语调,左右也十分的南方,并不是北地的口音:“你又要同我说结婚是一场买卖了。”

“自然是一场买卖,”靳筱此时偏眼看去,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子,却也应景般地穿了件及小腿的旗袍,引了在场人的注目。

可她仗着内地不重英文,也十分肆无忌惮:“所以要将卖出的姑娘穿上白裙子,好证明给买家看,这是个处女,能生出夫家的种。”

靳筱这会倒乐了,觉得她俩十分有意思,便也转了头插话。她声音并不苛责,带着玩笑的温和,没有拿礼教指责人的意思:“这里不是西洋,我们戴孝时才穿白色的。”

她又偏眼看了看被老爷子牵着的女孩子:“让舒小姐知道你们说这些,她是要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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