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纪修回医院了,刘真真顾不上蓬头垢面,连招呼都没打就飞奔而出。
“纪修。”
真真一把抱住前方的人,脏脸在他的白大褂上蹭了蹭。
纪修僵住不动,语气无奈:“我给你三秒钟放手。”
真真惯会讨价还价,双臂紧着他的腰:“三十秒,人家需要充电嘛。”
科室里其他人早就对这画面见怪不怪,只是抿嘴偷笑。
纪修拿她没辙,只好任由她抱着。
抬手,看表计时。
“喂,不止三十秒了。”
真真才不管,她什么时候说话算话过了?
又过了半分钟,真真才松开他。
纪修转身,见她一副从地震现场回来的鬼样子,不由皱眉:“你的脸怎么回事?这个月谁带你?”
要说,她这人智商不高,病还奇多。
同事给她做了个过敏原筛查,现有的过敏原里她一个人能占一半。
这人急起来连灰尘都过敏。
真真摸摸脸上还未褪的三个红包,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别提了。”
因为严重睡眠不足,她的抵抗力变得很差,这不,身体在跟她抗议了。
难怪网上流传: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纪修猜:“龚主任?”
他记得龚主任养狗,而刘真真对狗毛过敏。
“嘻,这么关心我哦?”
真真的身体自然地贴上来。
纪修冷着脸退开一步,算算时间她也该轮到泌尿科了,谈不上关心。
真真对他的拒绝丝毫不以为意,十分乐观:“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你很闲?”
“哪有,只不过那玩意儿看多了,对男人有点失望,找你补补。”
听听,像是女孩说的话吗?
“诶,你这老铁树怎么也不肯开花,要不我抽空给你看看?”
真真色眯眯的目光停在纪修腰间,手指点唇,作发春样。
纪修推开她走向电梯,“求求你做个人吧。”
真真厚脸皮追上,一同进了电梯。
这回她倒是老实地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了,只不过半个身子是黏在纪修身上的。
铜墙铁壁,纪修无处可躲。
“你以前六班的?”
纪修突然问道。
“是啊。”真真点点头,复又气急败坏,“喂,追了你这么多年,你该不会连我哪个班的都不知道吧?”
纪修确实不知道。
这女的脸皮多厚啊。
从小学开始,只要同班,她二话不说就赶走他的同桌。
如果不同班,她就要求换班级。
换不了班级,她就搬着凳子到他班上来听课。
要是老师赶人,她就哭,哭到老师根本没法上课,哭到教导主任和校长轮番拿好吃的哄她。
在纪修的印象中,她一直就和自己一个班。
从小一块长大,光是看他表情,真真就知道答案了。
她瞬间瘪嘴,硬是挤出两滴泪含在眼里。
纪修及时制止她作妖:“过阵子我要去日本。”
真真立即响应:“我也去!”
“你有签证?”
“那算了。”秒弃。
她突然想起自己不但忙,还很穷。
电梯到了,纪修率先出去。
真真追出来,抱住他的手臂,“我们班有人说在车上看见你了,还假惺惺地问我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去。”
甚至过分地要求同学会带上他一起参加。
哼,明知纪修不会陪她去的。
这些人,一天不吃瓜会死。
到了自己诊室,纪修和前辈打了招呼,打开电脑抽调工作内容。
有其他人在,真真稍微收敛了些,打完招呼后腼腆地靠着门框。
没坐一会儿,纪修起来去找老师,准备一起去看病人。
真真抓住机会甜甜蜜蜜地抱住他的胳膊:“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哦。”
“看我心情。”
“带嘛,给我买个美少女战士也好。”
纪修无语。
真真掰手指算了算,“你过几天要陪你妈妈去香港吧?这么一算,我们岂不是要半个月见不着面了?不行!刚刚没够,你再给我抱一会儿。”
纪修还来不及躲,当即被她结结实实地抱住。
公众场合,明知推不动,但纪修还是象征性地推了推她。
像是真的为了充满半个月的电量似的,这次真真抱了很久也没撒手。
正当她觉得自己过分了的时候,纪修很突然地圈住她。
真真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别动。”
真真飘了。
“哇,纪修你怎么回事?”真真吸了吸鼻子,感动到不行,“熬了这么多年我容易嘛我!”
纪修不但抱住她,还将她往上抬了抬。
“你,是不是胖了?”
真真放下抬起的左脚,从偶像剧里醒来:“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了?”
纪修无所畏惧地建议:“你该减肥了。”
真真撸起袖子,炸成一条河豚:“嘿,我这暴脾气,纪修,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
电梯关上的刹那,看见她气急败坏地殴打盆栽的样子,纪修嘴角上扬。
虽说春靠捂秋靠冻,但这回的病情来势汹汹,顾奈回宿舍当晚就病倒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一盒纸巾告罄,第二天早晨鼻子堵得没法呼吸。
就这样她还强撑着起来喂猫。
室友见她病得厉害,催邵鸽赶紧回来。
虽然邵鸽也不是什么特效药。
缺勤两天,连着粥饭伺候,才见稍稍好转。
“该吃药了。”邵鸽踩着步梯趴在她床头,担心地看着她。
顾奈咳嗽了声,拉下口罩,支起上身。
邵鸽往她腰后塞了个玩偶垫着,将提前掰好的药丸给她。
一把药丸用温水吞服,顾奈堵着鼻子道谢。
“不行,我看你明天还得再请一天假。”
顾奈重新戴上口罩躺下,嗡声道:“看吧。”
为了不吵她,邵鸽主动叫上室友去上晚自习。
怕她不放心,出门前还帮奶猫们换了尿垫。
“猫我帮你喂过了,它俩满地乱爬,可比你可强多了。”
顾奈苦笑。
那两个小家伙现在俨然成了全寝室的团宠,不仅有好吃好喝供着,还有漂亮小姐姐轻声细语哄着。
顾奈艰难地翻了个身,浑身的骨头犹如脱臼后重组一样,提不起劲。
床尾收纳箱上挂着一条袖子,男生的外套被她藏在那里。
顾奈看着那节袖子发呆,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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