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完成不好，我会记仇
低头看向手上分量不轻的文件夹，林瑾月忍不住开口抱怨。
“背他的经历我能理解，为什么连出席晚宴的所有人资料也要背？他自己不认识吗？当我是人脸识别？”
“多了解一些终归是好的，您是二爷的夫人，以后免不了要陪着二爷一起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二爷也是希望您能越来越好。文件送到我就下班了，嫂子再见。”
语速飞快地说完该说的话，秦岭火速逃离现场。
二爷不是好惹的，这位嫂子也不是好应付的，毕竟是入侵包厢十几分钟都没有被察觉的女人，他可不想得罪。
林瑾月抱着文件夹回到房间，拿起苏墨沉的那一份开始翻看。
苏墨沉，苏家老爷子的长子所出，却偏偏是个小三生出来的私生子，六岁前独自跟随母亲生活在国外，七岁时私生子身份曝光，一家三口却在回国途中出了车祸，父母当场去世，他成为孤儿，被当地福利院收养。
苏家的人原本想着放弃这个孩子，唯独苏老爷子不愿放弃坚持寻找，四年后，苏墨沉十一岁时被接回苏家生活。
那时苏家的嫡孙已经十六岁，正是叛逆期，没少联合父母为难苏墨沉。
不过，也正是这些为难，逼出了苏墨沉的野心。
想要不受欺负，就必须站在更高的位置上。
那些年，苏墨沉放弃社交，放弃娱乐，拼命地努力着，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
等到毕业季，同届大学生忙于找工作的时候，苏墨沉和他的博兰珠宝已经在业界小有名气。
四年前，不知怎么回事，苏墨沉凭空多了一种怪病，每月十五都会头痛欲裂，再后来，症状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会痛到昏迷，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
林瑾月自以为医术还算高明，除了林邑那种先天疾病她治不了之外，其他的毒或者病，总该能找到解决方法的，可是苏墨沉的病，即便是她再尽心，花大价钱买了药，也还只能是缓解病情，却无法治愈。
就在林瑾月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苏墨沉一脸无奈地走进来。
“资料先放一放，卿卿还要听我们一起讲故事。”
差点忘了这件事，还有每晚的哄睡任务要完成……这两周时间她真的能背完吗？林瑾月回头看向苏墨沉，歪头一笑。
“苏先生，这可是你提出的要求，可不能……”
“如果任务完成不好，我会记仇。”
似乎预判了林瑾月要问什么，苏墨沉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肃。
就知道这种人对谁都是一样的铁石心肠。
林瑾月跟在苏墨沉身后走进苏卿卿的房间内，两人一左一右在小家伙身边躺好，分配好角色，举着绘本开始讲故事。
苏卿卿很快入睡，而林瑾月却睡不着，主动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苏先生，你体内的毒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苏墨沉轻拍着苏卿卿的动作一顿，沉声回答。
“因为不是中毒后立刻发病，所以我自己也不清楚，等到发病时，我和秦岭复盘了之前一个月内发生的事，只有受伤住院那一次最可疑，我和秦岭调查得知，和我病情一样的是有一批人，只有我一个人得益于优质的医疗资源，侥幸活下来，其他人，都在那次医疗事故之后的半年内去世了。”
他也曾想过用药为其他人尽力治疗，也好找到治疗自己的方法，但是，都失败了。
有时还会梦见，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想要拉他一起下地狱。
苏墨沉定定神，确定苏卿卿没有被吵醒，才继续压低声音解释着。
“当时的调查并不及时，以至于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我只能怀疑那是一次医疗资源污染，具体是什么样的病毒，来自哪里，一无所知。我之前找过的医生也都说，无法治愈，这种病症或许会伴随我一生。你呢，到底有几成把握治好我？”
这一次，轮到林瑾月犹豫，足足沉默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
“一开始是毒，现在已经是蔓延到你身体各处的病，主要攻击的是你的脑神经，所以每次发病时你才会头疼得厉害。其他脏腑虽然还没有明显的病变，但多少也有受影响，比如容易疲劳，睡不好，我也不是药到病除的神仙，现在，还没办法确定究竟有几成把握。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至少现在你的身体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做好最坏的打算，已经成为苏墨沉的习惯。
不过是死而已，每个人都逃不掉，他不怕，一点也不怕。
只是，他还有些事要完成，在此之前，他不能死。
苏墨沉低头在苏卿卿额头印下一吻，看向薄纱窗帘外的夜色，那是，一如他二十九年人生中的黑暗。
深夜，林瑾月照例换了衣服回到家里，见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绕到隔壁房间却见乔暮正在电脑前玩得起劲儿，走上前拉开她的耳机，开口提醒。
“就你这身子骨还是少熬夜的好，给我睡觉去。”
“打完这场就去，哦对了，陆廷给你寄过来一个大箱子，不知道是什么呢，赶紧去拆。”
陆廷，这是个除了林家人之外最熟悉的名字，林瑾月对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哭的小哭包。
来客厅墙角，林瑾月打开箱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封信。
【姐姐，我在大学一切都好，课余时间在西餐厅打工，可以挣够自己的生活费，这个月不用给我转钱，留着给小诉和邑宝买好吃的吧。这些是给两个小家伙买的玩具还有给你买的零食。另外，还有一个惊喜！下个学期我会换校区，到时候就可以每周末去找你了。】
读完信，林瑾月忍不住笑着吐槽。
“马上就满二十岁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是这几句话，也没个新鲜的。”
乔暮走到近前正准备抓一包零食，却被林瑾月及时阻止，严词拒绝。
“把手拿回去，添加剂太多你不能吃，我留下一点，剩下的你给贫民窟的孩子送去。”
“喂，过分了啊，不给我吃还让我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