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体育生步步逼近，几乎把易书月遮进身体的阴影下。
“易书月，你别追宋琛了呗，那种书呆子会什么？除了张脸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他怎么样关你屁事。”易书月面无表情，“你说老师喊我，我才跟你过来的。要是就为了说这件事，那你还是赶紧滚吧，宋琛比你好一万倍。”
“你——”
“你谈过多少个女朋友我都懒得提了，是怎么好意思拿你自己和宋琛比的？”
易书月冷冷看着他，宋琛还从来没见过她的这副表情，她在他面前永远笑眯眯的，像是没有任何烦恼，被拒绝了也不会生气，像块丢不掉的牛皮糖。
“你以为自己是人民币啊，谁都得喜欢你？以免你到处造谣，我先说清楚了，我喜欢干净的，一看就没谈过恋爱会对我一心一意的，才不是你这种烂黄瓜。”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是宋琛第一次见到易书月的另一面，冷漠，会生气，无条件护着他的易书月。
宋琛有很多追求者，向他告白过的人不计其数，他只会冷漠地拒绝，内心毫无波澜。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易书月无条件的维护让他感到惊讶，或许还有高兴。
“啧，这小姑娘看起来还真挺喜欢你的。”
好友摸着下巴评价：“你对她是不是太冷漠了？咦，妈的，宋琛你怎么在笑？”
……
“我没有乱丢戒指，你可别冤枉我。”
出乎意料的是，如今的易书月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反驳他：“戴着画画不方便，我放在床头柜里了，才不是不愿意戴。”
好吧，其实就是不愿意戴，以前不知道会和宋琛保持婚姻状态多久，戴了倒像是一种束缚。
现在纯粹是因为……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易书月紧张地连拍胸口，还好关键时刻想起来了！
眼见宋琛的脸色逐渐有所好转，易书月悄悄松了口气，正琢磨着如何换个话题，余光瞥见一道身影，视线微顿，忽然拉了拉宋琛的衣角，躲在他身后。
宋琛莫名，偏头瞧她。
“那个男人好像是林景熙。”易书月小声给他科普，“我闺蜜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快四年了，我还羡慕过他们来着。”
宋琛不咸不淡地回：“不用羡慕，我们也可以这样。”
易书月愣了下，而后，小脸飞快蹿上几道红，忍不住踢了踢他鞋跟：“这不是重点。”
“那女的我不认识，认识这么多年，我也没听他有兄弟姐妹。”
剩下的她没再说。
宋琛对于与易书月无关的事情都没有太大兴趣，闻言只垂眼：“不买零食了？”
她不是念叨了半天要买零食。
“现在这个事比较重要。”
易书月翻了个小小的白眼，鬼鬼祟祟地猫在他身后，扶着他肩膀，只露出双眼睛：“他没见过你，你站前面帮我挡着，我们偷偷跟着他。”
宋琛顿觉好笑，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正义卫士。”
“那不然呢！你要我眼睁睁看着朋友被渣男蒙骗跳入火坑吗！”易书月言之凿凿，“当初你那么对我，悦悦也在劝我脱离火坑，要不是我对你死心塌地。”
宋琛“嗯”了声，没给自己解释。
易书月在京城，李悦还在南城，两人联络也少了很多很多。
没必要让易书月知道那些不好的事情，她的高中记忆就应该是快乐而充满活力的，唯一的不快乐是遇到了个沉默寡言的他，谈了段不开心的恋爱。
“什么？”
易书月歪着脑袋问。
“没什么。”宋琛说，“不是要跟着那个人吗？再不跟上他们就要走远了。”
易书月果然被其他事情所吸引住，没再去细究宋琛的话，拉着他跟上林景熙的步伐。
还好今天周末，超市的人还挺多，人群也成为他们的掩护伞。跟着他们结完账，易书月躲在宋琛身后，时不时问问前方的情报。
“他们进车库了没？”
“那女的坐得副驾驶还是后座啊？”
“宋琛琛，快去开车！不然要跟丢了！”
宋琛还是第一次做跟踪这种事，后头还跟着只叽叽喳喳的小猫，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最后，他忍无可忍般停下脚步，任由不看路的易书月撞上自己的后背。
不等易书月卖惨，他先一步转身，给她揉撞疼了的鼻子，警告道：“易书月，闭嘴。”
易书月眨眨眼，乖乖闭上嘴。
这会儿出去的车不多，宋琛刚好跟在林景熙那辆车的车后，扫码付款完，林景熙还没开出去多远。
其实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那辆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口，男人搂着女人进入酒店时，易书月还是有点儿一言难尽。
她拍了张两人的背影照。点开秦梦的对话框，两人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秦梦那句：【不聊了，我男朋友说要出去吃饭，你和宋琛有新情况记得和我说啊！】
易书月点开相册，把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毕业之后，大家忽然就忙了起来，联络的时间自然也少了许多。
明明刚才一路都义愤填膺，兴冲冲地追过来，拍到照片，给秦梦发过去以后，她后知后觉开始心梗。
为朋友的恋情，为自己看错人而心梗。
不知道秦梦会不会信，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
“哎。”
易书月长长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得出结论：“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宋琛没什么表情地瞥她眼，对这话不作评价：“回家吗？”
没好奇后续，也没生气，只陪着她做完想做的事，然后问她要不要回家。
“先回去吧。”
易书月拆开一包果冻，剥开个丢进嘴里，盯着手机发呆。
也不是没有想过装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这是朋友的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可秦梦帮了她很多，是她很好的朋友，易书月也做不到就这么看着她被渣男蒙在鼓里。
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会这么做。
回想起之前在各种树洞博看到的瓜，她忍不住感慨：“所以几年的情侣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方出轨吗？好像大部分都是这样。”
旧人永远比不上新人能带来的新鲜感。
“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