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铃铛吩咐下去了,南王府的下人应该不会出岔子,而且这么大的事,应该很少有人不知道皇后不喜桂花,毕竟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那么这样看来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这样的话,是肯定不会就放一碗的,否则很可能不会被选到。
这就糟糕了,安乐察觉不妙,这场宴会可是她一手操办的,要是出了事,她估计就要卖她斐雨国长公主的身份了,简直不可忍受。
不行,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安乐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赶在这些侍女端到上座前,走到皇后面前对她说:“皇后万福,安乐今晚特地为皇后熬制了我斐雨国的特色补品——冰山熔岩,还望皇后赏脸。”安乐站在皇后桌前福身说道,侍女此时绕过她走向太子那桌,安乐余光瞥到,松了口气。
“是吗,那多谢南王妃了。”
“臣妾应该的,还望皇后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来,这道补品耗时三个时辰,再加上是我斐雨独特配方,安乐不放心经由他手。”
“好的,你去吧。”皇后淡淡地笑道。
安乐转身出了大厅,直奔厨房,她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给宰了,为什么要夸下海口,她根本没有做啊。
站在厨房一筹莫展,安乐手足无措地望着空荡荡的锅,一时懵住了。
好在她及时在系统里面申请了超能力——万能美食制造力。
一碗冰镇雪耳海燕打底,上铺一层火龙枸杞点缀,形似一座山峰样式的美食就凭空制成了。
皇后很喜欢这道补品,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还说要安乐以后教教宫里的嬷嬷,让她在宫里也能吃到。
安乐对她点头微笑着,在心里庆幸还好没让她闻到桂花。
晚宴结束了,安乐睡下时已是子时。
萧格达今夜在她这睡下了,因为懒得跑回自己的房间。
屏风后面一阵窸窸窣窣后,房间里彻底平静下来,漆黑的夜无声地流淌着,明明忙碌了一整天,可安乐现在仍然毫无睡意。
“王爷睡了吗?”安乐问黑暗中。
“王妃还没睡啊。”萧格达的声音很弱。
“我有点睡不着。”
“没事,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王爷今天去太子那有什么收获。”
“收获了一肚子气算吗?”
“王爷被太子气到了?”安乐没想到萧格达也有被气到的一天,还以为他多狂呢。
“怎么?本王不配生气吗?”
“没有,安乐只是觉得这和王爷不太搭。”
“本王也是人,也会有情绪。”说完这话,不知怎的,他有点低落。
安乐察觉到了,她能理解,毕竟她从小也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沉默了许久,安乐又开口道:“素来听闻五皇子和王爷关系不浅,为何今日在堂上如此推脱?”
“小武性子直,爱玩好动,自然不愿跟我去那待上好几个月。”
“原来是这样。”
萧格达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乐还有一事不解。”
“王妃今夜的问题怎么这般多?”安乐听出萧格达有点不耐烦。
“扰到王爷睡觉了吗,那安乐不问便是。”
萧格达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吧。”
既然这样那安乐就不客气了。
“王爷可知太子殿下为何今晚会主动提起汶海一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真想窥探我姜国机密?”
“不是的,安乐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心害死猫,王妃不会没听过吧。”
“安乐知道,若是王爷不便回答,那安乐不问就是。”
“罢了,告与你也无妨,太子与我打小关系最好,可是因为皇后与我母妃的事情,我们之间逐渐生了嫌隙。”
“那现在呢?”
“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安乐眨眨眼,其实她就是不明白现在他们的关系才问的。
安乐也知道自己问太多了,于是闭口不再说话。
“夜已深了,王妃早些睡吧。”
第二日下了早朝,安乐从萧格达口中得知皇帝安排他明日就启程去往汶海。
“你收拾收拾,和我一同前去。”萧格达说。
“啊?我?”安乐不明白,缉拿个海盗还要拖家带口吗?
“此去时间不定,你一人待在这里恐生变端,到时还要本王分心。”
安乐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朝中几个跟萧格达作对的,多是皇后一脉,如果他真要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那她安乐的人身安全就不一定能够保障,毕竟她的死亡能给两个国家带来的可太多了。轻则关系破裂,重则引发战争,百姓受苦。
想到这,安乐点点头,应下了。
“对了,枞柚今晚邀安乐一同去锦街赏河灯。”
萧格达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衔接上:“太子侧妃吗?那王妃便去吧。”
不知怎的,安乐总感觉他的神情不太对。而且他竟然记得枞柚,一个太子侧妃的名字都记得如此清楚,安乐皱了皱眉。
“多谢王爷。”
枞柚今日特地找人寄了一封信过来邀请她一同去中秋后一天的河灯节,这是姜国特有的习俗,多被那些漂泊在外中秋之夜不能回家的人用以表达家乡的思念。
安乐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人家这么用心,倒不如答应人家。
“叫冷严跟着你,别出什么事。”
“好。”
京都有一条盛穆河贯穿而过,河畔今晚灯火流连,一眼望过去,两侧都塞满了人,安乐与枞柚到时,正是河灯竞起,叶叶扁舟似海岛,寂寂五更风更萧。
“南王妃不是我姜国人,这风俗怕是不甚了解,我们通常喜欢在中秋过后的这一天夜晚放河灯以寄思乡,还有对祖先和逝去亲人的怀念。”枞柚下了马车,走到河边背对着安乐说。
“多谢虞侧妃告知,叫我安乐就好。”安乐笑着对她说,虞是太子给她赐的姓,因为她无父无母,枞柚是她从前在青楼的名字,喊顺口了便就这么喊了,她本人好像也并不在意。
从前也不是没有青楼女子被达官显贵看上娶回家的,大多都要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而枞柚没有换名字,被人这样喊着也没有不快,安乐倒觉得此时她身上的氛围与太子有些类似,除了昨晚席间偶尔展现给太子看的笑颜外,她都很寡淡。两人都是偏阴郁风的,像是心中藏有什么心事。
枞柚听安乐这样说,笑了笑:“也好,那你就和他们一样喊我枞柚吧。”
安乐也浅浅地回她一个笑,看着河中不断流淌到下游的一盏盏河灯说:“这河灯盛景倒是和元宵节的花灯有得一拼了。”
“是啊,如今身在异乡为异客的人越来越多了。”枞柚淡淡地说着,眼神也盯着下游不断消失的河灯不放。
安乐觉得她此刻有些哀伤,她说这话是只有表面意思吗?
安乐看了看她的神情,却只望到一个冷漠的侧脸。
安乐扭过头,叹了口气。
不是她邀请她来看河灯的吗,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既然都来了,要不我们也放一个吧。”安乐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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