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是许程擅长的术数,但凭心而论,苏立诚相较于许程更精通于此道。就如同苏立诚本人所言,他更擅长处理能精准描述的事物,这也可能是他上午的仙道导论课上听得云里雾里的原因。毕竟术业有专攻嘛,上午苏立诚有多昏昏欲睡,现在他就有多聚精会神。
授课的孙师傅是个精神矍铄的老木匠,讲课时手舞足蹈声如洪钟,也因此大家术数普遍都学得不错。孙师傅也越教越带劲,讲着讲着他的肚子就突然“咕噜噜”响了一声,这个小老头“哎呦”一声,红着脸给大家解释道“上午为师去种地了,回家吃饭的路上碰上王秀才,他又苦大仇深地给为师讲世道多么乱,我辈命途多舛云云,为师听他絮叨了几句就错过饭点了。赶着给你们上课就没吃饭,哎呀实在是失态了。”
“罢了,也差不多到点了,大家休息吧。”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出了教室。他一出门,满屋的孩子们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小朋友们三五成群走向不同方向。许程还是和苏立诚结伴而行,沿着小泉镇的一套小路慢慢往家走。一路上田垄上劳作的人也好,摆摊的小贩也好都笑咪咪地和放学的小朋友打招呼。毕竟他们也是整个小泉镇的骄傲,几年后无论哪个孩子被仙人青睐都是小泉镇的福气。
走着走着,终于到了一个岔路口,苏立诚站在他家门前向着许程挥了挥手,在有点暗的天色下对许程说了句:“路上小心”便敲响自家的门。许程笑着回了句“明天见”就转身沿另一条小路走。身后他听见苏立诚母亲开门的声音夫人与那声几乎每天都有的“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全家人吃饭就等着你了。”
灯火与他越来越远,他伴着日暮走向小泉镇的后山。
很快小镇的夜空浮现了点点星光,秋天的夜里伴着些肃杀之气。山里的小动物对于自然的情绪感知最为敏锐,大多早已潜藏在自己的小窝里,屏声凝气,小心翼翼地在老天底下讨生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小镇渐渐归于沉寂。整个小泉镇隐没在夜幕中,人们在黑暗中沉睡,做着未来的美梦。
骤然,天光大亮,水红色的异光同燎原野火似的在平静的天幕上蔓延。太快了,在绝大多数生灵未察觉之时,一座风格诡谲的的建筑在地表拔地而起,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蔓延的异香。这一切转瞬即逝,只余高塔拔地而起时的异响仍回荡在山间外。夜色里有的人在睡梦中错过了这场异变,有的人则永远沉睡在了这场异变中。
景成二年,天降异象,泛都东南一小镇一夕化为墟。镇中见高塔耸立,其貌诡峻,凡人近之则目眩神迷,失魂落魄久久不可平息。后数日,数仙人来此地,命其曰封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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