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说来奇怪,缘分这种事情,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是天堂,一念又是地狱,重新回首这段往事,我的心中还是感慨万千的,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能从小到大健康成长到现在,也离不开谷雨的庇护,就比如那场抓周仪式上的意外,也许命中注定就该有她在,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来。
“霍志峰”的名字刚刚写上了族谱,我就差一点点创造历史,成为了族谱上最年轻的一个霍家成员,取名结束之后,镇上的老人们给刚会爬的我们两个组织了一场抓周仪式,这也算是我们当地一个有趣的习俗。
意思就是在孩子百天的时候,大人们会在孩子周围摆上各种各样的物件让小孩子自己去抓,抓住不同的东西就有不同的寓意,有的代表了孩子的性格,有的代表了命运,有的则代表了职业和人生轨迹。
抓周这个习俗在我国的各地方也都有体现,大多是作为一种自己家庭的娱乐存在,而在我们镇子上抓周算是给孩子过百天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仪式,当然也就是讨个彩头而已,所以摆的都是些祥瑞的东西,多少有些迷信的思想,也并没有什么科学道理。
据说我老爸当年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一本书,镇子上都说他会成为一位教书的先生,结果还是成为了一个宰牛的肉贩子。后来他还埋怨说,就是因为当年放着的书是一本三国演义,要是放上一本百科全书,他或许早就成为一个大科学家了。
当时的我们还没有记事,所以这些故事也都是大人们后来讲给我听的。
在抓周的时候,老人们在两个小孩子周边摆上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书本、算盘、画本、长命锁,散放在各处,看着我们两个来抓。
说来也巧,抓周开始之后,我和谷雨两个人竟然心照不宣的,一起抓住了一把心形的长命锁。当时围在一圈的老人们就开始各种解读说什么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这段命中注定的孽缘由此产生
可是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
(二)
由于当时粗心的老爸在放置长命锁的时候,忘记把钥匙从锁上取下来,再加上欢脱过头的大人,一时也没有看管好孩子们,调皮的我趁大家不注意一下子把锁上的钥匙拔了出来,接着便塞进了自己嘴里。
当时的谷雨见状嚎啕大哭,指着我的嘴和长命锁上的钥匙,大人们起初不明所以,只是奇怪着整场仪式都十分安静乖巧的孩子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啼哭起来。
此时的谷雨竟然有了远超年龄的成熟,不断的朝大人们指着锁孔的位置,细心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的我已经把那把钥匙卡进喉咙里了,长辈们眼见不好,齐心协力把我送去了医院。好在在医生们的努力下,最终化险为夷,没有酿成悲剧,如此说来,谷雨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虽然抓周仪式不欢而散,可是自那以后,镇子里便开始八卦起了当时还是婴儿的我们两个,年纪轻轻就有了绯闻,我们各自的人生也就这样从此锁在了一起。
小时候的我特别爱哭,白天晚上一直哭个不停,只有见到谷雨这个和自己一样大小的小婴儿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可能是见到了一样的伙伴觉得内心有了共鸣,所以每次我一闹人,老妈就抱着我往谷雨她们家跑,谷雨妈妈平常自己带娃也无聊的很,经常也会抱着谷雨来我们家做客,一来二去也就越来越熟识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以彼此为伴,一起吃着两个母亲的奶水,一起叫着两个家庭的亲人,一起玩着同样的玩具,在对方父母的家里面茁壮成长。
在计划生育政策要求,每个家庭只允许有一个子女的大背景之下,我们也算是体验到了其他同龄人难以感受的兄弟姐妹之情。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我们在同一个澡盆中洗过澡,同一只摇篮里睡过觉,两家人的关系也因为我们的友情开始亲密无间,都把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买什么吃的用的从来都是双份一起买,还经常把我们打扮的好像是一对双胞胎一样。
(三)
后来,我们渐渐长大了,谷雨从小就留着一头短发,那时的她顽皮的很,爱打架,爱出头又总和男生混在一起,是我们那一片的孩子王,本来女孩子小时候就比男生长得快,那时的谷雨也是高出了本来比她大七天的我一大截,她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摔倒了不哭,挨打了不叫,活像一个男孩子。
小时候的我们天天泡在一起,虽然对性别的概念有一些懵懂,但是也并没有深刻的像父母询问过这方面问题,以至于直到上了小学,分座位的时候我才知道石谷雨她,原来是一个女生。
我直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是我的人生第一次对世界产生了怀疑。那时班主任老师安排每一个男生都和女生同坐,说着就把谷雨分到了我的身边,正当我举手打算指出老师的错误时,突然看到名单上性别一栏,石谷雨的后面写了一个女字。
我震惊不已,看着一脸坏笑的谷雨,感受到了命运对我深深的欺骗。
那一天,七岁的我独自一人坐在操场的角落低头沉思了一整个下午,从此的我,失去了挚爱亲朋的兄弟发小,多了一个疯癫的小姑娘整天围在我身边。
虽然女生这个特质,除了名单上的性别一栏,其他的在谷雨身上看不出太明显的改变,但是从那之后,我还是开始尝试着改变和她的相处模式。而她却依旧经常不以为然的把跟我一起洗过澡,躺在过同一张床上睡觉的事情当成笑谈挂在嘴边,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这样一个假兄弟的存在。
同龄之间的两个孩子难免被放在一起比较,而我和谷雨却从没有这样的困扰,谁也没能成为对方心中别人家的孩子,我们从来都是共同退步,稳坐班级倒数,各种文体活动反而冲锋在前,除了学习成绩之外的奖状贴满了一墙。
后来的我们又一起上了同一所初中,初中的她热爱上了一种运动,于是一段校园里的传奇神话就此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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